江一梅非常耐心地说:“我以前还看,这几年不看了。我想,要是股评专家可以教会我们挣钱,他们何不自己炒股挣钱,还要花费时间到电视台或报纸挣那点可怜的讲课劳务费或稿费?他们是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的主。股市好的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活跃,什么冲击4000点、5000点。大乌鸦嘴说话没边!股市一旦大跌、连跌,这些所谓的专家都成了缩头乌龟!集体噤声!”
看马老还在琢磨,江一梅接着说:“我不炒股票,没时间盯盘,再有,在中国的股市上,很多信息不透明,我们这些小散户和庄家的信息不对称。所以,也玩不过那些坐庄的!我主要炒基金,基金公司在前台炒几百种股票,我在后台炒他们!而且,在大盘连跌的时候,股票卖不出去,基金仍然可以赎出。”
看到马老听后好像还要问点什么,江一梅赶紧转移话题:“马老,咱们今天还是谈谈清代翡翠翎管吧。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哦。”
马老立刻在椅子上端坐了起来,是啊,自己是故宫的翡翠专家,今天怎么有点失态呢?
马老定了定神,又回到了翡翠专家的状态,说:“呵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对什么股票、基金的,对那些投资,从来不感兴趣,只是好奇,只是好奇啊!”
看着江一梅的咖啡和点心都吃得差不多了,马老终于下决心说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话:“一梅,这家饭店的24楼,是个旋转餐厅,我请你到那吃个便饭,边吃边谈,如何?”
“好啊!”江一梅答道。
马老没有想到,江一梅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马老办事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说走就走。他带着江一梅上到了饭店的24层,找了一个窗子靠西北的小包间,从窗户向西北望去,可以若隐若现地看见颐和园的佛香阁,远处的西山一片朦朦胧胧,像一幅淡彩水墨画。
过去,马老携夫人来过这个包间。当时,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包间,尤其是喜欢站在窗前眺望西山的美景。他想,当年的皇上多威风,但是,也没有机会在这么高处眺望西山和颐和园啊!
想到这,他有一种想搂着江一梅一起站在窗前看美景的念头!当然,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他这样年纪的人,也就是想一想而已,哪会有什么行动?
他回头对江一梅说:“一梅,你来,你站在这看看远处。”
江一梅走过来,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美景抓住了,不禁轻声赞叹:“哦,太美了!那不是颐和园的佛香阁吗?”
马老说:“是佛香阁,再远处是西山。景色非常美!你坐在面朝窗户的那边,可以边吃,边看窗外的美景。”而这,也正是江一梅心中所想的。
江一梅心中暗想:“这位大叔,还是挺会体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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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的语境里,一位女士称呼年龄稍大一些的男士“大叔”,算是客气而礼貌的,至少是不反感的;如果直呼其为“老头”,那就稍有些不敬了,且还含有一丝调侃。
被几乎完全陌生的“大叔”级的人体贴,这在江一梅,还是一种最新体验。一时间,她稍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马老在极力表现着自己,她的心里,还是含有一丝哂笑的,她想,这个可怜的马老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大叔控”。在她看来,每一个知识丰富,为人善良,幽默风趣,理性而又不乏浪漫的“大叔”,都是一本活生生的人生字典,可以让人慢慢品读到岁月流逝的痕迹!
而江一梅讨厌的,是那种流氓无产者级的“大叔”,生活拮据,为人猥琐,獐头鼠目,满脑子空虚,一嘴烟熏过的黄牙,看见稍有姿色的美女,就恨不得立刻扑上来!
在江一梅看来,知识分子里当然也有披着羊皮的狼,教授中也不乏有一些“叫兽”,但他们在进攻的时候,总会给你留出逃跑的空间;而那些连”羊皮“也不披的野狼,似乎更可怕些,他们会在暗处冷不防地迅速出击,直接扼住你的喉咙!虽说年轻人早晚要走进社会,可这社会有时就像危机四伏的荒野和草原。
这时,马老把《菜谱》递到了江一梅手中说:“你爱吃什么,随意点。”。
江一梅看了一眼,又把《菜谱》递回了马老手中说:“这的菜我不熟悉,还是你来点,我吃什么都行。”江一梅当然知道,在餐厅点什么菜,最考验一个人的交际水平,这事还是交给马老处理,看看他怎么办。
马老很爽快地接过《菜谱》,让那位年轻的女服务员点菜。“半只烤鸭、一只油焖大虾、一盅虫草老鸭汤、一个老BJ四样拼盘(肉皮冻、豌豆黄、肚丝和金丝枣)、两杯玉米羹、一听海南椰子汁。”说完,他又问江一梅,还要加点什么?并好似无意中说道:“大虾、老鸭汤和椰子汁是专门给你点的。”
江一梅微微一笑,看着马老说:“挺好的,就这些吧。”在心里,她已经开始咽口水了。她心想:“有人买单请客,真好!”
江一梅心里明白,一位经济宽裕的“大叔”,在给女孩花钱上,总是大大方方的。不像某些刚混社会的“小鲜肉”,自己兜里没有几个钱,却攥着家长给的零花钱,在“花”与不“花”之间来回纠结!
吃完饭,马老又要了一壶云南普洱茶,要了一个干果拼盘,和江一梅接着聊天。
江一梅先猜想了一下,马老下面会聊些什么?也许,马老要谈谈他自己的经历。让江一梅没有想到的是,马老和她谈起了翡翠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