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相信寻衣,而是不相信清风。”虽然谢玄明白洵溱的意思,也知道柳寻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他仍难掩内心的重重忧虑,“寻衣这段时间饱受折磨,吃不好、睡不好,伤痕累累不说,体内还有武当调制的慢性毒药作祟。虽说他武功大涨,但……身体仍十分虚弱……”
“胡闹!”云追月沉声斥责,“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又是什么局面?武林大会?华山论剑?明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偏偏提出‘单打独斗’的馊主意。如此随心所欲,毫无章法,不止是对自己的放纵,更是对我们的亵渎。为彰显自己的‘深明大义’,置我们的呕心沥血于不顾,简直岂有此理?”
“寻衣他……年纪尚浅,有时难免意气用事。”
由于萧芷柔舔犊情深,不久前对云追月产生误会,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地怒扇他一巴掌,此时真相大白,难免心怀愧疚。
因此,面对云追月对柳寻衣的痛斥,她纵使心有不满,也未像刚刚那般大发雷霆。反而耐着性子替柳寻衣辩解,态度、语气、措辞……相较之前皆变得十分柔缓。
似乎察觉到萧芷柔的“不一样”,云追月稍稍一怔,连忙解释:“柔儿,我不是故意针对他,只不过……兹事体大,关乎无数人的生死存亡,绝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万一柳寻衣出现失误、万一清风侥幸取胜、万一再出现其他变数……令我们精心筹备的计划功亏一篑是小,牵一发而动全身才是大。眼下,我们好不容易占据上风,理应一鼓作气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免迟则生变。”
“确实如此!只是……不怪寻衣年轻气盛,处事不周。应该怪我,没有及时提醒他……”
言至于此,不知是出于内心羞愧,还是出于岔开话题,萧芷柔语气一滞,唯诺道:“刚刚我不问情由地打你……”
“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见萧芷柔暗怀自责,云追月的眼神陡然一变,信誓旦旦地说道,“连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莫说无关痛痒的一记耳光,纵使被你打断手脚、打烂筋骨乃至活活打死,我也满心欢喜,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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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云追月深情而炽热的表白,令萧芷柔既感动又尴尬,既羞涩又无奈,一时支吾不语,无所适从。
“柔儿……”
“无论如何,刚刚……对不起。你能在关键时候帮寻衣渡过难关,我替他谢谢你。”似乎对云追月的热情如火心存忌惮,惴惴不安的萧芷柔连忙接话。
“柔儿,你应该明白。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他,而是为你……”
“咳咳!”
云追月话音未落,一直在旁默默聆听,并为他们这对有缘无分的苦命人唏嘘不已的腾三石轻咳两声,故作漫不经心地插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寻衣早已不是童言无忌的黄口孺子,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岂能出尔反尔?”
“义父所言甚是。”
见萧芷柔趁机躲开自己的“柔情攻势”,云追月的眼中泛起一丝失落之意。可他又不敢怠慢腾三石,因此只能强忍着内心的苦恼,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声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