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雁不归如实作答,“非但出去了,而且……一夜未归,直至黎明时分才醉醺醺地回来。”
闻言,凌潇潇的眼中悄然闪过一道摄人心魄的幽光,语气也不再像刚刚那般柔和,变得深沉而凝重:“他去哪儿了?”
“据报,谢玄昨夜去了……名伶雅苑。”对于谢玄的去向,雁不归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名伶雅苑?”凌潇潇大吃一惊,“堂堂贤王府的府主,竟然去逛青楼?”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经过多方查证,谢玄昨夜确实在名伶雅苑。”雁不归尴尬道,“而且……他已不是第一次和勾栏女子私会。枉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位正人君子,却不料知人知面不知心。谢玄外表忠厚老实,背地里竟如此放荡不羁。”
“简直胡闹!谢玄何时染上这种毛病?”凌潇潇越听越惊讶,越听越气愤,“昔日瑾哥在时,他做任何事皆规规矩矩,从不沾染半点恶习,怎么……”
“也许……府主在时他尚有忌惮,不敢肆意妄为。如今府主不在,谢玄再无约束……”
“这个谢玄,年轻时尚且洁身自好,年纪越大反而越不知羞耻!”
“谢玄自甘堕落,夫人不必为他动怒。”
“他自甘堕落我不管,但我怕他连累贤王府的清誉。”凌潇潇怒道,“瑾哥在时,上至七雄,下至八门弟子,谁敢流连于烟花柳巷?派人去名伶雅苑,问问究竟是哪个狐狸精勾搭他。如果……如果真有相好的,就替她赎身,然后在城郊买个院子暂时安顿,省的谢玄天天跑去青楼丢人现眼。”
“我真不明白,夫人对谢玄仁至义尽,他为何执迷不悟,迟迟不肯与夫人一条心?”
“我不是对谢玄仁至义尽,我只是替轩儿保住贤王府的清誉。如果此事宣扬出去,恐怕等不到轩儿苏醒,贤王府便已名声扫地。”
“夫人明鉴!”
“对了!年前从关外来的那个叫雷……雷什么的,似乎和谢玄走的很近。”
“雷震!”雁不归蔑笑道,“此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贪婪之辈,好色之徒。据报,自从他来到洛阳,几乎天天吃喝玩乐,夜夜左拥右抱,一件正经事都没有做过。我甚至怀疑……谢玄沉溺酒色的毛病是雷震传染的。”
“他来洛阳城究竟意欲何为?”
“据说在关外活的厌倦,想来中原见识一番。”雁不归一脸茫然,缓缓摇头。
“关外有‘上京四府’,雷家正是其中之一。”凌潇潇沉吟道,“爹告诉我,‘上京四府’于年前相继入关,分别投奔不同的地方。雷震在洛阳城和谢玄勾肩搭背,袁孝眼下在武当山对爹阿谀谄媚。其余两家……一个在湘西腾族,另一个在河西秦氏。爹认为此事绝非巧合,其中必然隐藏着鲜为人知的阴谋。因此,他叮嘱我们对雷震严加提防,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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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盟主所虑甚是,我马上多派一些人盯着雷震。”雁不归拱手领命。
“若说他们是敌人,投靠湘西腾族、河西秦氏倒是情有可原,但投靠武当和我们就有些……说不过去。可若说他们是朋友,雷震又为何装疯卖傻,见到我的时候一直胡言乱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潇潇踌躇不决,喃喃自语,“又或者……真如雷震所言,‘上京四府’明争暗斗,四家并不和睦。于是分道扬镳,各自入关另觅安身立命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