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今夜不顾一切地保住赵元,确实有柳寻衣的关系,但并非根本原因。”云追月不急不缓地说道,“真正的原因是,只有保住赵元,才能保护龙象山免遭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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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云追月此言,不禁令邵元庆和无名暗吸一口凉气,二人皆是一脸茫然。
“为何呢?”云追月继续道,“因为只有赵元活着,凌潇潇和清风才会将他视作头号大敌,并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全部推到赵元和柳寻衣身上。殊知,刺杀武林盟主可是江湖大忌,数百年来中原武林从未发生过此等丑事,因而今夜洛天瑾之死,且不论各门各派的真实态度如何?单论此事,必将被天下英雄视作凶手向整个中原武林的挑衅!如此一来,你们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凌潇潇和清风必将赵元和柳寻衣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并号召武林群雄诛杀狗贼,替洛天瑾报仇雪恨。”无名不假思索地接话道。
“正是!”云追月重重点头,“赵元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而且是奉皇命行事,因此江湖中人不敢,也不想得罪他。毕竟,与赵元为敌便是与朝廷为敌、与皇上为敌,各门各派不是傻子,深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因此没人敢在皇上和朝廷面前放肆。但柳寻衣不同,他不仅是贼子,更是内奸,若无他从中穿针引线,洛天瑾断不会落的惨死下场。因此,天下人必将柳寻衣视作杀死武林盟主的罪魁祸首。如我所料不错,凌潇潇必会发出江湖追杀令,誓将柳寻衣赶尽杀绝。到那时,杀死柳寻衣不仅仅能替武林盟主报仇,更能借机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你们说这样的天赐良机,江湖中有谁不想争夺?”
“是啊!”邵元庆感慨道,“柳寻衣虽躲过今夜,却难逃明日更大的劫难。”
“反之,如果赵元和柳寻衣今夜死在贤王府,结果将大不相同。”云追月道,“他们若死,则是死无对证。如此一来,洛天瑾的真正死因必将被人们津津乐道,以至谣言四起,祸乱不断。天下英雄会猜想,既然赵元的人马全部战死,则说明洛天瑾更胜一筹。既然更胜一筹,洛天瑾又岂会身亡?若说同归于尽,那凌潇潇又为何好端端地活着?不仅如此,柳寻衣究竟是内奸还是忠臣,也将受到天下人的猜测。毕竟,其人已死,可究竟是替赵元而死,还是替洛天瑾而死,谁也拿不出真凭实据,因此谁也说不清楚。如此一来,清风和凌潇潇必将沦为众矢之的,他们再将罪责推到柳寻衣身上,难免有些强词夺理,甚至会被人怀疑是栽赃嫁祸,结局难以服众。若是如此,清风和凌潇潇又该怎么做?”
“这……”邵元庆和无名对视一眼,二人眉头紧锁,半晌未能应答。
“我告诉你们!”云追月冷笑道,“若是如此,他们就必须再找一只替罪羊,如此方能洗脱自己的嫌疑。而这只替罪羊……无疑是我们。他们会说,赵元勾结龙象山一起夜袭贤王府,洛天瑾力敌万夫,斩杀赵元一众,不料被云追月从背后偷袭,不幸毙命。事后,凌潇潇和武当派奋起反抗,龙象山死伤惨重,云追月趁乱而逃,狼狈遁走。如此一来,一切都变的合情合理,水到渠成。到那时……”
“到那时,刺杀武林盟主的头号奸贼便是圣主和龙象山。”无名惊呼道,“而江湖追杀令的目标也将换成我们,被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还是我们。”
“非但如此,由于此事由武当派和凌潇潇亲口说出,他们一个是武林泰斗,一个是洛天瑾的发妻,反观我们却是刚刚‘改邪归正’的异教魔头。相比之下,天下人定然相信他们,而我们……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邵元庆接话道。
此刻,邵元庆和无名的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同时暗暗庆幸云追月的明智。
“不错!”云追月赞许道,“凌潇潇和清风的真正目的不仅是除掉洛天瑾和赵元,还有我们。如果我们误中她设下的圈套,龙象山的灭顶之灾也就不远了。与此同时,曾在武林大会上力保龙象山的湘西腾族,也将大祸临头。而今武林中有两位副盟主,洛天瑾一死,他们都有机会趁机夺权。然而,腾族长若因为龙象山而深陷泥潭,则清风不战而胜,轻松上位。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何不惜得罪武当派,也要力保赵元脱身?因为赵元活着,清风和凌潇潇便会将其视作头号大敌,反而不敢得罪我们,甚至要处处巴结我们。怕的是,我们与赵元口径一致,将他们的丑事统统抖出来!”
“圣主英明,既让朝廷欠我们一个人情,又让清风和凌潇潇不敢轻举妄动,我等佩服!”
此时,想通一切的邵元庆和无名心服口服,对云追月更是满心钦佩。
“赵元一死,主动权落入凌潇潇之手,我们将处处擎肘。赵元不死,主动权便在我们手中,上可钳制朝廷,下可要挟武当,两家都不敢得罪我们,反而都要拉拢我们。如此,我们方可高枕无忧,笑看江湖翻天覆地,坐山观虎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