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这种语气、这种表情……像极了北贤王得知洛鸿轩尚有一线生机时的模样。”柳寻衣暗暗揣测,“难道说……腾族长与萧芷柔……是失散多年的父女?北贤王始乱终弃,萧芷柔由爱生恨,因此绝情谷与贤王府多年来势不两立。而腾族长出于对女儿的爱护,因此对北贤王心生怨恨……”
想到这里,柳寻衣忽然发现一直萦绕在心中的诸多困惑,竟是迎刃而解。三家混乱的局面、复杂的关系,似乎也变的顺理成章,合乎情理。
“二十多年前,一定发生过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柳寻衣茅塞顿开,感慨不已。
二人各怀心思,沉默良久。
腾三石渐渐从沉思中清醒,见柳寻衣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模样,不禁眉头一皱,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没什么……”犹豫再三,柳寻衣终究没有开口。
“今日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腾三石脸色一正,沉声道,“除此之外,老夫不希望再有第三人知道,尤其是……洛天瑾。”
“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很好!”腾三石收敛心情,故作镇定模样,又道,“现在你我互不相欠,腾族日后不会再找秦苦的麻烦。”
柳寻衣如释重负,面露喜色。
“念在你我有缘,老夫再劝诫你一次,洛天瑾绝非善男信女,你千万不可与他走的太近,即便你是贤王府的人,对他仍要敬而远之,如此方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面对腾三石的劝告,柳寻衣不禁回忆起去年八月初二,发生在河西秦府的一幕幕往事,随之苦涩一笑,若有似无地点头道:“多谢前辈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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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你是洛天瑾的准女婿,他便会对你真心相待。”腾三石冷笑道,“此人冷血自私,世间罕见。莫说是你,就算是他的妻儿老小,在万不得已之时,仍会被他抛之脑后。在这种人心里,天大地大都不如自己最大,一切有违自己利益的人,都免不了沦为他的垫脚石。感情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句笑话。”
似乎又戳中痛楚,腾三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五官变的异常狰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柳寻衣苦笑道,“我相信即便世上最自私的人,也有值得他倾尽所有的一份感情,北贤王亦是如此……”
“罢了!你好自为之吧!”腾三石满眼鄙夷地摆了摆手,不悦道,“你可以走了。”
“在下告辞!”
……
一日无话,直至傍晚。华山上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此时,武林各大门派和拿到请帖的江湖游侠,已尽数上山。在东善商会的安排下,分别在山上的各个别院、厢房落脚。
沈东善不愧为大宋第一富贾,短短一年光景,竟将荒废多年的华山重整修葺,焕然一新。
不仅还原当年华山派的诸多屋舍,甚至还扩建出上百间新院厢房。更将八方群雄的一切吃喝用度,安排的妥妥当当。
华山之巅为论剑台,规模之大,可容纳数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