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溱柳眉一挑,好奇道:“见到殷白眉,你如何解释北贤王与萧芷柔的关系?”
“这……”
柳寻衣一阵语塞,继而缓缓起身,目光复杂地眺望着窗外夜空,喃喃自语道:“府主对此事三缄其口,我岂敢信口开河?殷掌门与府主多少有些交情,应该……不会逼人太甚才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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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复羽离开望水客栈,犹如闲庭散步一般,在空旷寂寥的街道上徐徐前行。
不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街旁。冷依依怀抱着一袭大氅,心急如焚地站在旁边,一见金复羽,顿时眼神一变,快步迎上前去。
“坞主!”冷依依为金复羽披上大氅,担忧道,“为何不让我同行?万一……”
“我想亲眼看看,能让‘九命无归’魂归天外的柳寻衣,究竟是何方神圣。”金复羽儒雅而笑,轻声道,“去年在河西,我对他印象颇深,但一直没机会与其单独一叙。难得今日‘有缘’,正好让我一探此子的深浅。”
冷依依站在金复羽身前,一边为他系紧大氅,一边劝道:“坞主,夜风甚凉,又参杂着江水的潮气,不如先上车吧?”
“不必。”金复羽摆手笑道,“依依,难得今夜风清月明,街上清净,你陪我走走如何?”
“是。”
冷依依不敢忤逆金复羽的意思,挥手示意马车缓缓而行,尾随其后。她自己则毕恭毕敬地跟在金复羽身旁,不快不慢,脚下始终差他半步。
“坞主,柳寻衣的本事如何?”
“见面,不如闻名。”金复羽淡淡地说道,“有些胆识,但远不如传闻那般高深莫测,道行尚浅。简仲允文允武,足智多谋,却不料阴沟里翻船。他死在柳寻衣手里……不值。”
冷依依轻轻点头,又问道:“柳寻衣对我们的秘密……知晓多少?”
“眼下仍一无所知。”金复羽道,“不过,他似乎已经猜出一丝端倪,此人不能再留。”
“坞主的意思是……”冷依依挥手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低声道,“我今夜动手?”
“不!柳寻衣该死,但不该死在我们手里。”金复羽摇头道,“今非昔比,眼下他是洛天瑾身前的红人,不再是阿猫阿狗,说杀便杀。他的死,必会引起洛天瑾震怒,招来贤王府的疯狂报复,甚至整个武林的动荡。对于烫嘴的山芋,我们不能咬。”
冷依依诧异道:“难道一直留着他?”
“欲杀柳寻衣,我心中已有不二人选。”金复羽突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要借他的手,让柳寻衣永远消失。”
“坞主说的是……殷白眉?”
“不错!”金复羽笑道,“我费心费力,为他在江州摆下这么大的排场,他岂能无动于衷,毫无表示?明晚,昆仑派大排筵宴,柳寻衣会去浔阳楼要人,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要借殷白眉之手除掉柳寻衣、邓长川几人,让昆仑派和贤王府彻底决裂,日后只能与我们共进退。”
“坞主英明!”冷依依叹服道,“难怪坞主要将青城、峨眉和四大世家统统请来,原来是想给殷白眉施压。”
“殷掌门是个‘体面人’。如今,昆仑派的丑闻闹的天下皆知,他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与绝情谷争斗到底。贤王府若执意保全绝情谷,必会和昆仑派反目成仇。算起来,此事还要感谢绝情谷,若无‘偷师’一事,我又岂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机会,将昆仑派收入麾下?”金复羽的眼中精光闪动,突然话锋一转,幽幽地说道,“只不过……洛天瑾最近安静的有些反常,其中必有古怪。”
“坞主行事朝发夕至,风卷残云,纵然洛天瑾反应过来,只怕也悔之晚矣。”冷依依轻蔑道,“好比蜀中唐门,若非坞主先一步稳住唐辕,洛天瑾定会趁虚而入,离间我们与唐门的关系。”
“兵贵神速,先发制人。这句话……还是简仲告诉我的。”金复羽感慨道,“简仲一死,我心甚忧。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派他前往天山。他的命,远比玉龙宫值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