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寻衣心中一怔,目光在堂内颇为隐晦地环顾一圈,见到的皆是熟悉面孔,并没有程秋的影子。虽然心中生疑,但柳寻衣仍表现的风轻云淡,轻声回道:“回江三爷,寻衣无话可说。”
江一苇别有深意地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洛天瑾,在看到洛天瑾坚定的眼神后,方才陡然朝许衡大喝一声:“许衡,你可知罪?”
“许衡知罪!”
许衡吓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微微低垂着脑袋,惶惶不安的双眼紧紧盯着地面,唯唯诺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噤若寒蝉的许衡,柳寻衣登时眉头一皱,心中也隐隐想到些什么。不过他却并未开口,而是静静地站到一旁,静观其变。
“寻衣,你知道许衡犯了何罪?”洛天瑾突然开口问向柳寻衣,惊的他心神一震,急忙回答道:“在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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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弄丢了我要的人。”洛天瑾淡淡地说道,“程秋在来洛阳的路上,被人杀了。”
“嘶!”
此话一出,柳寻衣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心底也暗暗涌出一丝参杂着疑惑的庆幸之意。
他疑惑的是程秋为何会被人杀了?又是被谁所杀?庆幸的则是程秋一死,日后再无人能戳穿他的身份。
“这……”
“折戟谷。”洛天瑾径自说道,“是被一伙拦路抢劫的山贼所杀。”说罢,洛天瑾还轻轻发出一声不明深意的冷笑,不知是不信还是不屑。
“许衡!”江一苇冷声道,“程秋死时,你在何处?”
“当时我被那伙贼人的箭雨所挡,故而难以救他……”
“当时程秋命悬一线,你为何不拼死一战?”谢玄质问道,“最终程秋死了,但你却活着回来,这意味着什么,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当夜分明就是你贪生怕死,只顾自己活命,枉顾程秋死活,是也不是?”
“我……”
“你枉顾程秋生死,便是枉顾府主之命。”江一苇接话道,“府主平生最厌恶贪生怕死之徒,你身为惊门之主却知法犯法,非但办砸了差事,而且还丢了我贤王府的颜面,应该罪加一等。”说罢,江一苇又将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狄陌,阴阴地问道,“狄陌,他是你的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按照府中规矩,凡因贪生怕死而办事不利者,应斩去双手双脚,逐出府门,永不再用!”狄陌面色复杂地盯着许衡,似有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辛酸,语气却是极其强硬,毫不迟疑。
“三爷饶命!执扇饶命!”许衡闻听自己要被活活斩去双手双脚,当即吓的面如死灰,肝胆俱裂,急忙求饶道,“在下知错,实在是当时形势所迫,在下万不得已才……”
“府主!”邓长川向洛天瑾求情道,“许衡虽然有错,但此事的确太过出人意料。他们当时只有区区四人,而据说山贼足有数十人,而且还是依山设伏,莫说许衡没那个本事保所有人周全,我想就算是自己在那般处境下,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所以还请府主念在许衡为府中效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暂且饶过他一次!”
“狄陌,你意下如何?”洛天瑾转而将目光投向狄陌,淡淡地问道“许衡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你可有话要说?”
狄陌看着吓的汗如雨下的许衡,口中不禁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继而起身朝洛天瑾跪拜道:“请府主念在许衡效命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暂时饶他一命,免去他斩手斩脚之刑,令他日后将功赎罪。”
毕竟跟随自己多年,狄陌对许衡还是颇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