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柳寻衣在洛天瑾的目光压力下,心中万分忐忑,精神也逼近崩溃,他现在真恨不能将一切告知洛天瑾,说不定洛天瑾还能因为自己,而与大宋朝廷冰释前嫌,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大功告成?
可尚存的一丝理智却在提醒柳寻衣,自己幼稚的想法无异于异想天开,洛天瑾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寻衣,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方大催促道,“府主一言九鼎,他说过既往不咎,就一定不会再追究。他连你刺杀他这种事都能原谅,你还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呢?”
“柳寻衣!”谢玄突然开口道,其语气冰冷,甚至略含杀意,“倘若你现在不说,那片刻之后程秋一到,你便再也没有机会解释。到时,万一程秋与你所说的口径不一,那我会当场将你斩杀,到那时就算府主也救不了你。你可要想清楚!”
闻听此言,柳寻衣心中再度一沉,他深知倘若程秋一到,自己必死无疑。但多年在天机阁当差的经验与直觉告诉他,很多事情未到最后一刻,绝不能率先妥协,否则就连最后一丝反击的机会都会白白断送。
“柳寻衣!”洛天瑾目光如电,字字铿锵地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我……”柳寻衣内心挣扎之极,额头上瞬间溢满细密的汗珠,本就虚弱的身体此刻更有摇摇欲坠之势,在洛天瑾的威压下,柳寻衣艰难地吞咽着吐沫,房中顿时笼罩在一种恐怖的压抑氛围下,令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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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沉寂多久,柳寻衣方才缓缓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目无表情的洛天瑾,嘴唇颤抖着缓缓开口道:“没……没有……我对府主毫无隐瞒,天地为鉴,日月为证,我稍后愿与程秋当面对质,如若有一字一句的虚言,我甘愿赴死,绝无二话!”
言尽于此,柳寻衣的后心已被汗水彻底浸透。
“好好休息!”
洛天瑾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寻衣,而后匆匆扔下一句话,随之率领众人迅速离开房间,只留下满眼愕然的林方大和面色惨白的柳寻衣。
洛天瑾等人回到书房后,凌潇潇终于忍不住心头疑惑,问道:“瑾哥,刚刚你这么问他究竟是何用意?何不等程秋到了,让他们二人当面对质?”
“程秋永远也来不了了!”洛天瑾有气无力地叹息一声,随即朝江一苇挥了挥手。
在凌潇潇、洛鸿轩等人疑惑的目光下,江一苇面露苦涩之意,缓缓解释道:“昨夜的确有弟子传回消息,不过并非是程秋快到了,而是……”
“而是什么?”凌潇潇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而是我们的人在押解程秋回洛阳的路上,行至折戟谷时,突然遭遇一伙来历不明的山贼。混战中,程秋被他们……杀了!”
“什么?”江一苇此话一出,书房内顿时一片哗然。
“所以刚刚府主和谢二哥只是在诈柳寻衣的话。”江一苇苦笑道,“只不过……”
不等江一苇把话说完,洛天瑾却幽幽地接话道:“只不过柳寻衣比我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被我如此试探都没有松口。如若他说的不是实情,那此子接近我的真正目的,就一定比取我性命还要重要。”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除之而后快?”凌潇潇不解地问道。
“因为相对于他另有所图而故意撒谎,我更愿意相信他没有骗我!”洛天瑾目光复杂地缓缓开口道,“更何况语儿对他已是一往情深,我们一旦杀他……语儿又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