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齐泰引着扎木儿姗姗而来。
此刻,扎木儿伤痕累累,半边脸颊被厚厚的白布包裹着,渗出一丝丝殷红血迹,显然伤势不轻。
“末将扎木儿,见过王爷。”
汪绪统诧异地看着扎木儿,道:“你为何这副打扮?受伤了?”
“今日在东海茶楼,捉拿几个闹事的恶贼时,不小心被他们所伤。”扎木儿瓮声回道,语气中仍难掩愤怒。
“恶贼?”汪绪统故意将语调拉长,当他看到洛天瑾愈发阴沉的目光时,立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怒声问道,“如此说来,你果真抓了贤王府的人?”
面对汪绪统的训斥,扎木儿不禁一愣,满脸错愕地说道:“末将是遵循王爷的吩咐……”
“大胆!”不等扎木儿把话说完,齐泰突然一声断喝,直吓的扎木儿神色一变。齐泰喝道:“洛府主在此,你休要胡言乱语,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这……”
扎木儿彻底糊涂了,其实他今日去东海茶楼设局,正是汪绪统事先下的命令。如今汪绪统却佯装不知,将一切罪责推到他头上,扎木儿一介武夫,又岂能这么快想通其中隐晦?
邓长川、苏堂、洛凝语都听的真切,登时心生怒意,纷纷将目光投向洛天瑾。但洛天瑾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依旧目无表情地自顾喝茶。
汪绪统瞥了一眼洛天瑾,继而轻咳两声,下令道:“来人,速去将贤王府的贵客请上来。”
片刻后,在几名蒙古军士的搀扶下,被打的皮开肉绽,满身是血的柳寻衣,以及“福寿康宁”四人,被缓缓架上大殿。
五人中,柳寻衣伤势最重。由于他刺伤扎木儿,因此被其记恨在心,被带回来后便不停地遭受严刑拷打。
柳寻衣破烂的衣衫,已被鲜血浸湿好几遍。浑身上下,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红肿淤青更是随处可见。此刻,他被两名蒙古军士架在中间,眼神涣散,步伐踉跄,俨然一副奄奄一息的垂死模样。
“寻衣!”
一见柳寻衣如此狼狈,洛凝语忍不住率先冲上前去,担忧心痛的眼泪,也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奋力将蒙古军士推开,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住柳寻衣的臂弯,在苏堂、邓长川的帮助下,缓缓退到一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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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凝语全然不顾四周异样的目光,直接跪在柳寻衣身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洛天瑾见柳寻衣被伤的如此之重,顿时脸色一沉,转而看向略显慌张的扎木儿,冷冷地问道:“不知他们所犯何罪?竟惹得都统大人如此‘厚待’?”
“这……其实是……”此刻,扎木儿已不敢再乱说话,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汪绪统。但汪绪统却佯装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对其喝问道:“扎木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东海茶楼闹事,而且当场行凶,砍断一个人的手……”扎木儿硬着头皮解释道,“我碰巧带人路过,本欲秉公执法将他们带回来审问,却不料这些人竟公然反抗官军,不仅打伤了我,而且还打伤我不少兄弟。所以带回来后……我就对这些凶恶之徒略施惩罚……”
“柳寻衣!”不等汪绪统开口,洛天瑾突然冷声道,“可有此事?”
柳寻衣不顾洛凝语的劝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