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往日的是,平日里空空如也的校场上,今日竟是陈列着一排排兵器架,架子上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把把寒光四射、触目惊心的兵刃。
“你们进入天机阁已有半月,大大小小的规矩也都学的差不多了,知道天机阁绝非嬉戏玩耍之地,你们一旦入阁,便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唯有誓死效忠东府和侯爷。”仇寒训话道,他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阴冷刺骨,直戳人的心底。
说罢,仇寒忽然伸手一指秦卫,喝问道:“秦卫,在入阁之前你是什么?”
“我……”秦卫吓得双腿发软,却又不敢不答,赶忙吞吞吐吐地回应道,“我……我是个沿街乞讨的孤儿……”他的声音细若蚊丝,显然并不想提及此事。
“不错!”仇寒冷声道,“我也是孤儿,天机阁内几乎所有人,都是侯爷收养回来的孤儿。既是孤儿,那就应该知道自己这条命,其实早就应该没了。若非侯爷出手相救,我们早已冻死、饿死亦或是被人活活打死,命不如狗,卑贱到极点。是侯爷给了我们新生,我们便要视侯爷为再生父母,此生此世都要感念他老人家的救命养育之恩。你们要永远记着,这条命早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侯爷,属于天机阁,属于东府!侯爷让我们生,我们就生,侯爷让我们死,我就死,这就是我们的天命!可否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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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十几名孩童齐声呐喊道,一张张小脸上布满凝重之色,看着不像是天真灿烂的孩童,更像是一具具没有思想的傀儡。
相比于秦卫和其他孩童的热血沸腾,柳寻衣的反应则要比他们更多几分迟疑,甚至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思和揣度。
“好!”仇寒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今日我不再教你们规矩,而是要教你们练武,让你们能早日有资格进入天机阁,成为金刀校尉,甚至是天机阁少保。”
“那……”柳寻衣鼓足勇气发问道,“东府是朝廷府衙,而天机阁又归东府管辖,我只知道东府内都是朝廷大臣,但却不知道天机阁到底是做什么的?”
仇寒冷眼看向柳寻衣,片刻之后,方才目不斜视地冷冷说道:“不错,东府内多是文臣儒士,府内既无兵马亦无护卫,故而当东府大人们身家受到威胁,以及东府时常要做一些不方便借助外人之手的密事时,往往会因为无人可用而捉襟见肘,事倍功半。于是,在皇上的密令下,侯爷组建天机阁,阁中不养文人儒士,只培养武功高强的死士,我们听命于天机侯,专门替东府做万难之事,所以天机阁亦被称之为‘东府武阁’。现在你可明白了?”
闻言,秦卫眼珠一转,开口问道:“那刚刚你说的金刀校尉还有什么少保,那些又是什么?”
仇寒目光一转,淡淡地说道:“天机阁内设少保十席,是天机阁中武功最好的十人,称之为‘天机阁十大少保’。除此之外,其余之人则被称为‘金刀校尉’。天机阁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武会,金刀校尉可以随意挑战十大少保,武功出众者即可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少保。少保官拜五品,金刀校尉却不入品阶,二者的地位和俸禄都差距甚大,因此天机阁武会便是校尉们鲤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故而金刀校尉若想飞黄腾达,更上一层楼,那就要不断苦修,力争跻身十大少保之列。”
“那我们呢?”秦卫兴奋地追问道,“我们算不算金刀校尉?”
“你们?”仇寒不屑地冷笑一声,目光中充满鄙夷之色,“只有入阁十年后才有资格参加验考,验考通过后才算是金刀校尉。至于你们……现在什么都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形同废物。当年与我同一批受训共有三十人,而最终有资格成为金刀校尉的只有区区九人,验考之难可想而知。”
“那都要验考些什么?”另一名孩童饶有兴趣地问道。
“就是身后这些。”仇寒冷笑着挥手一指兵器架,“验考又称之为‘文武举考’。文考还算简单,只需有举人之学,不禁能识文断字,明事理、晓大义,还要熟读各种兵法谋略。最重要的是武考,其分为‘十六大武功’,分别是心法、拳法、掌法、手法、指法、爪法、腿法、步法、剑法、刀法、枪法、棍法、斧法、暗器,以及箭法和轻功,这十六项皆要达到武举人的水平,方算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