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连个练气小修都不如。
神识弱小无法外放,五感不再敏锐,视力模糊到百米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晰。而神识所居的这具肉身,被水一沾便融化,还算的上是她的肉身吗?
纵使这艘小舟隔绝了大部分风雨,但苦海并不平静。每一场波浪的起伏,就是一次巨大的颠簸。容晴尽力保持自己跪坐的姿势端正,可仍然被左右晃动着不得不扶住固定在舱内的桌案。她现在就跟一张纸一样轻,所幸力本源感悟还不曾忘,勉强稳定住了身形。
这也是容晴底牌,只要道本源感悟的记忆还在,她便还有一争之力。
女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灰袍下,稳如磐石,再大的晃动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波澜。
小舟随浪侧翻了近乎一个直角,就在快要落入海中时,又被另一个浪头打了回来朝着反方向倾覆。
“这船上可有阵法能帮助稳定平衡?”容晴双手用力扣住桌案边沿。
海上情况复杂多变,飓风,海眼,海啸……容晴如今的身体素质跟凡人差不多,她不怀疑对面的灰袍女人就算掉进海里也不会死,可她不行啊。
“没有阵法。”灰袍女人抬眼看向容晴,“渡过苦海不需阵法。此舟也只是普通木材所制。”
直视时,容晴才发现对方的双眼边缘带着些许幽蓝色。
“自打你来了才颠簸动荡。你要是静不下来,不如自己跳下去,还我们一片清静。”
自打我来了才有这番动荡?容晴体悟到了对方话中含义,立即闭眸默念道经,尽力摒弃心中杂念。
托举着小舟的狂浪这才略微冷静下来。纵使还是颠簸不休,可总比之前好上许多。
“多谢前辈指点。”容晴一垂眼,发现灌进船舱内的海水已经默默浸湿了她的裙角。抬头,她露出祈求的目光。
女人曲起指节敲了敲桌案:“拿纸擦擦,坐到我身边来吧。”
“好啊好啊,多谢前辈。”容晴捻了案上几张泛黄的纸拭去裙角的水迹,这一擦,顺带将裙角擦没了。
她也不在意,连忙绕过桌案乖巧地坐在女人身边。
“前辈您刚刚说这艘船用料普通,也就是说并非修士所用法器,因此也没有阵法镌刻是吗?”
“怎么,你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作为修士居然变得如此虚弱,而此舟普普通通却能在如此危险之地漂流。”
“能够修行很了不起吗?”灰袍女人终于侧首看向容晴,嘴角含着嘲弄,“你七情缠身欲孽深重,单凭你自己可渡不过苦海。这艘船无爱无怖无恨亦无忧,你远远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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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受教了。”容晴垂首。
也就是说,要在这苦海中生存,必须要抛去七情六欲,甚至要变得跟个木头差不多。这怎么可能呢,容晴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