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仁海,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他清清白白,日月可鉴。”澜宁怒斥道。
洪仁海冷笑道:“好,好,你们是君子,我是小人得了吧,你们做的事都无愧于心,那我今天的处境是给谁人迫害的?”
澜宁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没人逼迫你,洪仁海,在南昌陈老英雄家里,逸航说得不错,除了自己,你心中再装不下另一个人,自私自利,心胸狭窄,从来不为他人着想。你无情,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更不懂爱情,你无义,所有对你好的人,包括你父母双亲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在你的世界里,永远只有你自己,从来没有为谁付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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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给我提李逸航那王八蛋,若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澜宁道:“是他逼你进光复教的么?我劝你退出异教,是他唆使你不听我的话么?人家三番四次饶你性命,你为什么不知感恩,没一次记在心上?你不肯给我名分,甘作异族鹰犬,将我苦苦哀求置之不理,你狠心离开我母子俩的一刻,陈娟已死,现在的陈娟,早已不是当初的陈娟!洪仁海,我难道便没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洪仁海,你为什么么这般自私,既然不肯为我付出,又为什么阻止别人来爱我?”
这一连番问话,洪仁海竟是无言以对,只是在冷笑。
“陈娟,那以前的事我可既往不咎,我也想通了,你跟我走吧。”洪仁海突然放低了语调,虽然恨极她,却仍放不下她。
“洪仁海,这都到什么时候了,别说你干下数不尽伤天害理之事,便是多年前你执迷不悟一心留在光复教,已令我失望透顶。多年前,我对你残存的一丝亲情,已被你亲手害死儿子而冲得干干净净!我一闭上眼,脑子里便是宝宝的脸容,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澜宁一向恬静淡定,但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洪仁海,她终于忍不住,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要哭出来,泪水盈眶。
玄青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师叔,咱们走,离开这些该死的男人,世上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说完怒目看着洪仁海。
洪仁海本怒气冲冲,积蓄的满腔愤怒冲昏头脑,可身在此刻此地,多年前的一幕从脑海里清清楚楚跳出来,彼时陈娟悲戚叫声与脸容,如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小男孩的哭声,哀求绝望的眼神,仍旧萦绕在耳旁眼前。
身前愤怒的陈娟,以前凄美的陈娟,都是一般伤心欲绝,没有丝毫的不同。
他路过宜川,鬼使神差到壶口瀑布转一圈,没成想又遇上陈娟,适才他说小孩不是他的,是因为多年来一直不敢相信当年为泄愤,亲手扔进黄河里的男孩是自己的骨肉!此刻见得生命中唯一动了真情的女人,她痛苦悲哀的模样落在眼里,蓦然之间如有一支铁锥,在不断地击刺着心房。
澜宁悲怆满脸,泪眼模糊中,隐隐看见河中心站着一个小孩,正在对她招手,正在叫她,“妈妈,妈妈。”
“金宝,金宝。”澜宁口中低呼,往河滩走去。
玄青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的手道:“小师叔你怎么了,快停步。”澜宁甩开她的手,加快脚步往河里走,边走边叫着:“宝宝,宝宝,妈妈来看你啦。”
周苍与箫冰冰对望一眼,双双追上去一拉一拦,澜宁道:“别拦着我,宝宝在河里呼救招手,我要去救他!”周苍道:“澜宁道长,你出现幻觉了,河冰上那有什么人。”澜宁双眼迷茫叫道:“不,不是,宝宝就在河中心向我招手,我得快些将他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