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见他刀式精妙,见机神速,刺出一剑喝道:“你到底是谁?”傻苍低头躲开,还刀横掠道:“本官大理寺首席断丞钟六是也。”蒙面人冷笑道:“一个武林高手去当小小的一断丞,你骗得了谁?”
傻苍道:“高手就不能当差吗,范摇光不也走上仕途当了官?”
蒙面人哼一声,长剑急挑,一招“天女散花”蓦然间发出,但见剑光闪闪,剑身飘逸,一朵朵剑花接连不断挽出,扑向傻苍。傻苍逆刀挥动挡格,但觉对方剑招愈来愈精妙,一个不留神,左肩被剑尖剐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他失去内力,举手投足势道速度远不如面对甘丹措之时。对手剑招又来,当当当当,傻苍逆刀挥舞,将对方急刺而来的四剑挡开,可第五剑再来时已然无法抵挡,嗤的一声,长剑刺入大腿,血流如注。那蒙面人冷笑道:“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原来也不过如此。”
傻苍不敢再说话分心,提刀奋力抵挡。蒙面人越战心越定,进攻也渐大胆起来,逼得敌人忙脚乱,疲于应付,拼击中发现对手左腹闪现一巨大空当,心头大喜,当即长剑斜削直击,喝道:“去死罢!”眼看就要刺上,突然敌人身影一晃,绕至其左侧,一刀劈下。此时蒙面人旧招未尽,新招未起,金身逆刀照着脑袋斩下,顿时感到寒意径袭全身,百忙中斜刺里窜出,可惜最终迟了半拍,嘶的一声,刀尖顺着背门而下,从右肩直划至左腰,划出深深一道口子,皮肉外翻,血水迸射。那蒙面人啊的一声大叫,径扑倒在天井中,蠕动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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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苍冷笑道:“让你几招便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家伙,也不打探打探我‘欺神骗鬼’钟六是什么人。”伸脚将他踢了个翻转,挑开面巾,看清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英俊汉子,突然剑光一闪,汉子提剑刺出,猝不及防的傻苍险些被刺中,蹬蹬蹬蹬连退四步。那汉子一跃而起,要往堂门逃去。
傻苍叫道:“那里逃!”他左腿受伤,想追也不快,却不料汉子刚奔至门口,身体突然一折,上半身歪倒一旁,下半身双腿却还急跑,呯的一声,折下来的上半截身子狠狠撞在门框边上,而下半身奔得正急,一拉一挡下,汉子身子皮肉硬生生断为两截,血水内脏从两处断口喷涌而出,叫声相当惨烈。
原来傻苍适才那一刀把汉子脊椎骨砍断一小半,还有半边相连,汉子挺跃而起时,腰椎不堪负力完全断开,奔着跑着上半身便倒了下来。
傻苍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暗暗心惊,走过去把邓夫人身上的绳子解开,又用破桶打来井水把邓涛淋醒,邓德夫妇死里逃生,自是一番嘘嘘感谢,傻苍怕留客店中的邓涛有危险,催着回去,邓德出门时左跳右跃,生怕踩到内脏血液,见那黑衣人死得这么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突然叫道:“程子朋!”原来这黑衣人程子朋乃范摇光的大徒弟,精明能干,深得赏识,是范摇光的头马兼心腹,邓德与范摇光本有些交情,来往之中曾经见过他。
傻苍暗想,怪不得剑法如此厉害,刚才还险些败在他手里,突然心中一凛:“我本来处于下风,一个使诈杀了他,出手算不算太重了些?难道我受天地逆刀影响,戾气大增,随意取人性命?可是我这一刀如不使尽全力,未能一击而中,那么死的很可能是我和涛哥以及邓伯父邓伯母,面对不是你死便我亡的结果,我还能心慈手软么?”
客店房间内,一名官兵神色慌张,在屋内转来转去,他回来发现傻苍失去踪影,心底发虚。怔忡不安中听得脚步声响,抬起头,猛见傻苍、邓氏夫妇出现眼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立时往窗户奔。
傻苍那容得他逃,一个箭步冲上,伸手抓住背心衣服一把扯回来,伸指点其穴道,跟着一脚甩出将之踢倒在墙角边,撞得头破血流,蜷缩一旁动弹不了。
邓德让小二打来冷水,把众人一一淋醒,严寒又羞又惭,已然气不起来,带了多年的部下,当中竟然出了叛徒,而且一出就是俩,这个打击是如此巨大,他呆呆望着那内奸脸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