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喧闹声顿时停了下来,众人没人知道他对谁说话,皆抬头四顾。殿中一片寂静,过了良久不听得有人回应。阳彬暗暗注意傻苍诧异惊讶表情,进而确认谢霆并没来,心中大定,冷冷道:“傻苍,上回有血手鬼差谢霆替你撑腰,今天可没那么幸运,束手待擒吧。”
傻苍登时明白阳彬心中打的算盘,叫道:“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阳彬哈哈大笑道:“小子,你那来的自信,今回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接招罢。”身影一晃,窜到傻苍身前,一招“莽莽昆仑”使出,抬脚连点三下,分踢敌人下中上三路。傻苍年前经阳彬引导,记起了许多烂熟于胸的精妙招式,当即提脚挡手架,不等对方使完一招,跨上一步,左掌划了个弧形直劈敌人胸膛。
阳彬不退不闪,右掌斜挥缠上傻苍手臂,左拳直奔胸膛,拳至中途,五指陡然张开为数鹰爪,径抓傻苍咽喉。
见得来势凌厉,傻苍避其锋芒,往后斜退一步卸了力道,旋即举掌还击。
二人恶斗正酣,有三个人从人群中挤将出来。当先一个男子乱发披身,满身血污,正是朱崩牙。他一路手舞足蹈、骂咧咧进来,身后跟着二人,一个是他儿子朱高弟,一个是他七十岁的老娘。朱崩牙在殿内转着圈,指天甩头,哈哈大笑,叫道:“纣王史你伤天害理之事做尽,妈祖娘娘要收了你,看你逃到那里去,我女儿瑗妹在阎王爷面前告了你一状,阎王爷说你为富不仁,死后得下十八层地狱。”他疯疯癫癫地又转又跪,又骂又笑。朱高弟与他老娘一个悲痛不已,一个老泪纵横,皆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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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史拓双目紧盯着打斗二人,对三人的到来全没在意。
朱崩牙却还是不住向他咒骂,叫道:“纣王史,你的双手还在么,快斩了下来给交给妈祖娘娘,哈哈,这叫恶有恶报,时候已到,现下就报。”
阳彬本来以为能轻松拿下傻苍,却不料与他拼斗灵数十回合,竟然丝毫占不了上风,还几次险些被他反制,心下暗暗奇怪,这小子,力量恁地大了这许多,还有,他应变比先前更快,招式也更加繁复熟练,怎么短短半年之内,竟然进步如此巨大?
他怎知道,这半年来,傻苍几乎每天都是在战斗中渡过,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早把他身体里隐藏的技能与潜能激发出来,战力得以节节提升。
与阳彬这等武功相仿的对手打斗,傻苍没有以往急着逃命的打算,得以静下心来沉着应对,步步为营,敌人一招攻至,心中立时浮现出应对之策,手脚自然而然想生出相应步法战技,或攻或守,甚是畅意。
激烈拼斗中,他渐渐偏离了方向,只因他偶尔使出一招,脑海里便闪过少时练习此招时的一些片断,片断中偶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虽然短暂,虽然模糊,却是极大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如干旱大地猝遇甘露那般欢喜,以致他非常期待着下一个片断的出现,对眼前与之恶斗着的阳彬,已是不怎么关注。
而阳彬也渐渐觉察到傻苍的异常,只见他双眼迷离,神情时而高兴,时而懊恼,虽手脚不慢,招式仍是那般精妙,却可瞧出他心不在焉。
初见其脸上诡异的笑容时,阳彬还心中一突,以为他要使诈,慢慢的便发现傻苍其实心根本不在当下!
他暗暗喜欢,忖思了个计较,觅得机会同使一招“飞鱼穿浪”,傻苍应变迅速,封挡严密,让他无隙可乘。可是,阳彬却从中发现了他的漏洞,只要自己使相同的招数进攻,对方必定会使同一招来应付,无分毫不同。心中立时有了主意,拼斗中再使“飞鱼穿浪”,但只使出招式的前半式即停下,双腿蓄力。
果不其然对面的傻苍又使“黄昏归雁”来破拆,阳彬暗暗冷笑,身形突地晃动,绕至其身后喝道:“中!”一拳击出,正中傻苍背心。
那傻苍警觉时,拳头已堪堪击至,百忙中往前急跃,卸去了两成力道,这一拳力量好大,傻苍即时往前扑倒,双眼发黑吐了一大口血出来。阳彬跃上一步,踩在他背上喝道:“傻苍臭小子,不敢张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