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是个精瘦汉子,他走到三人身前,低头哈腰问道:“老板,小姐,这酒菜可合胃口?”岳老板停下碗筷,大声道:“下盐多了些,不过在这种山卡拉地方吃到这味道也算难得,手势不错。”
掌柜笑容逐开,喜滋滋道:“得岳老板称赞,实是三生有幸。”他说话中气充沛,双眼精光四射,却不是会家子是什么?又他两边太阳穴微微凸出,竟然内功有颇深造诣。
厅堂角落处一张小桌旁,坐了一个矮胖子,一个瘦高竹竿,还有一个二十多的青年,青年双手被反绑,脸上神情漠然,看不出喜怒哀乐,这三人正便是胖龙瘦虎与傻苍。
胖龙瘦虎瞧瞧掌柜与小二,瞧瞧岳老板与两位少女,嘴角勾起微微冷笑。
傻苍目光也落在五人身上,他已然察觉到店堂内氛诡异,店内各人必然有重大图谋,可不知跟这财主有关系没有?这一留神,不免向那财主与小姐多看了几眼。
那财主忽地一拍桌子,发作起来,指着傻苍骂道:“你这个臭家伙瞧够了没有?如此胆大包天,一双贼眼骨溜溜的瞧个不休,真是可恶之极。我看你黑不溜秋,生了个贼眉鼠眼,要是在香山(今中山),我非打断你双腿不可。你敢再多瞧一眼,拿捕快送到州里去打你个满地找牙。”
傻苍充耳不闻,并不理会。那财主更加怒了,叫道:“你聋了是不是,再瞧我挖了你双眼出来。”
那大小姐柔声劝道:“爹,实不必生这么大气?你没瞧见他双手被绑,脸上无丝毫表情,可能是个傻瓜……听不懂你的说话。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哪,喝了这杯吧。”说着将一酒杯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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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财主横了傻苍一眼,举杯骨嘟一口喝干,二小姐突然站将起来,指着傻苍骂道:“小王八蛋瞧什么瞧,你再瞧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这个二小姐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想是平时横蛮惯了。
傻苍道:“我偏要瞧你,看你如何不客气。”二小姐气得脸色煞白,正要冲上前,大小姐连忙拉着她的手道:“曼婷,出门在外,别多惹事端。”
二小姐岳曼婷道:“可是姐姐,你未见到他一双贼眼总是盯着咱们吗,如此没有礼貌,难道不该教训一下?”
大姐名叫岳海青,她道:“眼睛生在人家身上,他爱瞧那儿咱们又怎管得着?”伸嘴在妹妹耳边低声道:“他身旁两人凶恶得很,别招惹他们。”
岳曼婷扫了一眼胖龙瘦虎,心中一凛,当即怒气尽消,坐回桌旁。
财主没有留意到胖龙瘦虎,自斟自饮的跟两个女儿说笑起来。话中说的都是到了广州之后,如何大展拳脚,瞧神情是一名到广州做生意的商人。
说话之间,大门推开,刮进一阵冷风,跟着走进一位秃头胖子来。
这人身光颈靓,与店里的财主气派相若。他一眼便瞧见岳老板,抢上前大声笑道:“加勤兄,可真是太巧了,刚在香山离别,料不到又在这儿见着你,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说着与那姓岳的财主岳加勤行礼亲热。
岳氏父女三人一齐站起,岳加勤拱手道:“建开兄,咱俩真是有缘,在那都能见到你,一起坐罢。”
秃头胖子谢了,坐在桌边。店小二添上杯筷,传酒呼菜。
胖龙对师弟赵力虎低声道:“连上这个建开兄,一共是六个高手。这姓岳的三父女不懂武功。咱们只须解决了这六人,宝贝便可手到拿来。”
瘦虎道:“这几人武功皆不弱,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咱们这回可是走了眼。”
胖龙道:“二弟不必担心,瞧情形他们并不是一伙,只须待他们鹬蚌相争,到最后咱们才出来收拾残局,那可不是省事得多了?”
瘦虎赞道:“师哥好主意,就这么办。”
傻苍听了二人谈话,心想:“原来他二人也在打这个岳老板的主意,只怕一路上遇到的贼子都是为他三父女而来,我只是运气背,珍珠露眼成了他们的意外收获。”
只听那“建开兄”与岳加勤高谈阔论,说的都是些生意场中白手起家的轶闻。
堂下那庄稼汉和卖馄饨的老头却大声吵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