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拉!为什么?”
“咱们附近有人打算害她!”
“老天啊!”
阿什福德双眼睁大:“有人打算把她一生打入无尽的苦海!被一个狂野的精灵奴役,受其摆布!那古老的监牢一半是砖石与泥土,另一半是冰冷的巫蛊。恶毒,恶毒!可话说回来,也许并不那么恶毒——他这么做还不是天性使然?他又怎能控制得住?”
格大夫跟弗兰克一句没听懂。
“您这是病了,先生,”格大夫道,“您这是发着烧呢。快进屋来。弗兰克能给您调点儿什么喝了舒爽舒爽,把这些害人的念头都赶走。快进来,埃文先生。”他往台阶旁边略微退了退,好让阿什福德过来,可阿什福德没理会。
“我以为……”阿什福德刚开口又立马住了嘴。他停顿了好久,就仿佛把自己要说什么给忘了,随后才重新拾起话头。“我以为,”他又开了口,“索恩他只不过是对我撒了谎。可我错了。大错特错。他对所有人都撒了谎。他把我们都骗了。”说完,他又对船夫吩咐几句,刚朵拉离了岸,驶向一片黑暗。
“等等!等等!”格大夫大喊,可船已然离去。他呆呆地望穿黑暗,盼阿什福德再露面,可他没再出现。
“我要不要跟过去,先生?”弗兰克问。
“咱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敢说他是往家走了,先生。我可以走路跟过去。”
“过去跟他说什么呢,弗兰克?咱们的话,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不了,咱们进屋吧。还有弗洛拉要操心呢。”
可一进了屋,格大夫就手足无措地站着,全然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他一下子显出他这个年龄应有的老态了。弗兰克轻轻搀起他的胳膊,领他走下一道幽暗的石梯,进了厨房。
这么一间厨房要供给楼上那么些大理石的大房间,地方实在太小。白天,这里潮湿而阴暗。窗户只有一扇,开在墙面高处,刚好高于屋外的水面,窗外罩着一只粗重的铁格栅。也就是说,这间厨房的大部分空间都在运河水位之下。可由于刚跟阿什福德见了一面,这里便显得温暖且熟稔。弗兰克多点上几支蜡烛,把火捅旺,后又灌上壶,给他俩煮些茶喝。
格大夫坐在朴素舒适的厨房椅上,两眼盯着炉火,陷入了沉思。“他一说有人打算害弗洛拉……”他发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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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点点头,就好像知道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我不禁想到他指的正是他自己,弗兰克,”格大夫道,“他怕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伤了弗洛拉,于是跑来给我个警告。”
“就是这么回事,先生!”弗兰克赞同道,“他是来提醒咱们的。这就能看出来他本质上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