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钻的张老夫人

二人缓缓地走向膳厅,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刚踏进膳厅的门槛,便看到那位久居佛堂、整日吃斋念佛的老夫人正端坐在主位上。

只见她那原本慈祥的面容此刻却紧紧皱起了眉头,显得面色十分不悦。

要知道,这位老夫人可是出身于大户人家,其思想可谓是根深蒂固且异常顽固。

早有传闻说慕苡晴乃是被国公爷寄养在乡野之地长大,而如今张承望竟然对她宠爱有加。

关于这慕苡晴的种种事迹,老夫人自然也是略有耳闻。

然而,由于她那早已固化的思维模式作祟,使得她打心底里就极不喜欢这个女子。

认为以慕苡晴这般身世和教养,根本就配不上自己那饱读诗书、年轻有为的儿子张承望。

在老夫人看来,像张承望这样身居高位、位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丞相,理应迎娶一位门当户对、品德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才对。

可眼下见到他二人居然懒懒散散地睡到申时才起床来到膳厅,老夫人心中的怒火瞬间便如火山喷发一般“噌噌”地往上直冒。

她不仅没有给慕苡晴丝毫的好脸色看,反而还一个劲儿地对她百般嫌弃。

那张嘴更是如同机关枪一般,对着慕苡晴就是一顿阴阳怪气的评头论足,一会儿挑剔她的衣着打扮不够端庄大方,一会儿又指责她的言行举止欠缺礼数教养。

总之就是横竖看她不顺眼,仿佛非要从她身上找出些毛病来不可。

慕苡晴紧咬着嘴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头深深地低了下去,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面前的那只碗上。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筷子,纤细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握不住一般。

尽管她已经在竭力地克制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但还是难以掩饰身体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不安。

然而,坐在上方的老夫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眼神冷漠且充满了鄙夷。

老夫人一边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着嘴角,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瞧瞧这吃相,哪里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真不知道国公爷怎么想的,竟把这么个没规矩、不懂礼数的丫头给接回来了!”

说完,还不忘轻哼一声,将头转向一旁,似乎多看一眼慕苡晴都会令她感到厌恶。

接着,老夫人又继续冷嘲热讽道:“我看呐,定是这丫头在乡下野惯了,没人管教,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也难怪,被丢到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去,能长成什么样儿呢?怕是国公爷早就对她失望透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儿咯!”

说罢,周围伺候的丫鬟们纷纷掩嘴偷笑起来,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慕苡晴,让她感觉如坐针毡。

张承望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渐渐凝固,察觉到慕苡晴的不安,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如炬地看向老夫人“母亲,晴儿是您的媳妇,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握住慕苡晴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安抚着她,声音沉稳有力“我希望您能善待她。”

慕苡晴感受到他的温暖,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母亲说得对,是媳妇不懂事。”

手指微微颤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媳妇以后一定注意。”

张承望目光越发凌厉,语气却依旧恭敬“母亲若是觉得晴儿哪里做得不对,不妨直说。”

握紧她冰凉的手“我和晴儿一同改正。”

慕苡晴默默承受着周围投来的目光,强装镇定地继续用膳,指尖微微发颤“不用为我”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仿佛要将自己缩成一团。

张承望厉声打断她的话,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有我在。”

目光如电扫过在座诸人,再次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晴儿是我的妻子,谁也不能让她难过。”

慕苡晴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垂着头轻声说“多谢夫君。”

张承望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母亲,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告退。”

拉着慕苡晴起身,转头对她柔声道“走吧。”

慕苡晴随着他起身,低垂着头,声音轻柔“母亲,告退。”

跟随他的脚步,缓缓向门外走去,穿过长廊,走过花园“夫君莫要为我与母亲争执。”

张承望穿过花园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温柔而坚定“无需担心。”

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将她搂得更紧“我早该这般护着你。”

慕苡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泪水终于滑落,声音哽咽“对不起,让夫君难堪了。”

抓紧他的衣襟,努力压抑着啜泣“都是我不好。”

张承望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声音低沉“不要总说对不起。”

托起她的下巴,专注地望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眸“你值得被好好对待,任何人都不能让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