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叹了一声,支起头道:“朕曾经遭遇过五波暗卫刺杀,其中四波皆知来路,唯有那暗藏的一波,待审问之时,集体便服毒自杀,如今朕此番南下,润叶卫又发现那股势力的踪迹。”
宋岩正了正色,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思考道:“那四波定然是三国和镇远侯,此番南下才发现,定然与此行的利益相关。”
“您那一次是在何时遇刺?”
她笑了起来,语气平淡道:“出京都,前往行宫避暑之际。此事朕并未宣扬。”
宋岩略微愣住,而后沉声道:“陛下您那时当街接下那妇人的状纸。那一案涉及兴州知州……此番南下也与兴州关联,背后之人或许与镇远侯有关。”
周尧将奏折合上,放在一旁道:“朕也是这般分析,那人藏得颇有些深,朕在林州遇刺,是私底下有人,高价请黄泉的人来刺杀朕。”
宋岩眸中浮现出疑惑:“嘉荫县与孙家有关,茶园县与鲁国公有关,而镇远侯则在兴州……这似乎……”
周尧低着头展开奏折,默了默,冷声开口:“哼,这孙家,倒是好大的脸!”
啪!
她忍不住将奏折丢在地上:“不思皇恩浩荡,反而变本加厉!”
宋岩皱了皱眉,起身捡起奏折看起来,同样沉默起来,良久他轻声道:“孙家太奶七十大寿,请诰命?”
周尧冷呵一声,声音低沉得可怕:“先皇在世之时,念及禧侍君丧失一子,让朕顾念那未出世的孩子,朕登基之后,禧侍君多次在后宫挑起争端,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曾想,这孙家当真看不清这权势因何而来。”
宋岩将奏折放在桌面,犹豫开口:“陛下,先皇独对孙家优厚,这其中……”
他抿了抿唇,说出自己的猜测:“禧侍君的孩子……”
周尧提笔的手一顿,嘴角牵出一丝弧度,握着毛笔的手捏紧又慢慢松开,继续批阅道:“那是一个成型的男孩……”
当年父皇亲自点了御医去照料禧侍君,那孩子胎死腹中,未曾想他出去赏花,不知怎的脚滑一跤,那孩子便流产了。
宋岩若有所思的点头,大晟有令,即使禧侍君坐稳了胎,那孩子也不会留的下来。
皇家,苏家,以及东宫府邸公子们身后的家族,都不可能让这个孩子落地。
他抬手将奏章放在一旁,沉默了一瞬,开口问:“此次孙家与镇远侯勾结,那禧侍君,您……”
周尧抬眸望了他一眼,抬手蘸墨,嗓音冰凉:“褫夺封号,降为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