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孔刘也不是孙雨，她只是她，她没办法替孔刘和孙雨做决定，她只能作为一个中间人，帮沈立军给对方带话，同意与否是对方的事情。

万一自己一开始就满口答应，说自己和对方很熟，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到时候沈立军提出什么刁难的要求，孙雨不愿意接受，那打的就是她的脸，最后也是她顾晨曦沦落成“里外不是人”的地步，她可不会蠢到干出这种事情。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沈立军已经开始重新审视顾晨曦了——这个小姑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斟酌了片刻后，开口道：“这件事，其实……关乎到我们沈家的生死存亡……”

沈立军告诉顾晨曦，沈家这两年亏损太大，一直在卖厂赔钱，卖厂子和设备的钱，沈家优先给工人们支付了薪水，剩下的钱和工厂里亏欠的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还款……

卖完惨后，沈立军开始讲述沈家工厂里的那些进口流水线机器是何等的高端，条件允许甚至连军用级别的防弹衣都能做。

设备讲完之后，就到重点了。

沈立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工厂里的工人家里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厂里接不到单子，赚不到钱，他们都没办法养家糊口，有些老员工在厂子里一干就是大半辈子，现在赶他们走，让他们去干别的事情，这显然也不太现实……”

“孙家在姑苏的分量，我们都是知道的，他们都是搞外贸原单的，吨级的大体量供货，我们的小厂子三班倒机器干冒烟了，也肯定是做不过来他们一个单子的，我只希望……”

沈立军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就想表达两点：

1：我不是为了一个人的利益，而是一整个工厂所有的工人的幸福生活。

2：我也没胆子吃蛋糕，只奢求大佬能分点蛋糕沫子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聪明的人说聪明的话，这就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从一个小裁缝干到大老板的沈立军，个人的说话艺术。

听完沈立军的话，顾晨曦是真的没办法拒绝对方了，总感觉拒绝了，自己就成为那个千古罪人，害了成百上千个家庭在这大过年的时候，要失业没饭吃了。

顾晨曦斟酌了许久之后，开口道：“沈叔叔，我也很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我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

沈霞是我最好的闺蜜……

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会尽全力帮您的。但是吧，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只能作为一个中间人……

您的话我一定会帮你带到孙少爷那里的，至于其他的事情……”

顾晨曦说了一大堆，总结下来也就是三点：

1：我还在读书，连自己家的事情都插手不了，没什么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