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远呼吸一滞,他的手也不易察觉地颤抖了起来,鬓边开始生出冷汗。
“父皇……儿臣……”
他支支吾吾,说话也不成句,皇帝等了他半晌,还是唯唯诺诺地哼哼唧唧。
这个样子别说是和老六抗衡了,便是老四,他也比不过!
越想越生气,皇帝冷哼一声:“你自反省吧。”
言罢便拂袖而去。
萧思远一直不敢抬头,直到听到关门声,他才泄了力,瘫软在地。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手臂还是无力抬不起来,散落的长发垂在他身侧。
萧思远脸上面无表情,眼眸暗了下来,晦深莫测。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在宫宴当天,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将瓦剌王的头颅呈现给皇帝,受到众人的夸赞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灰溜溜地被抬进宫中,受众人的奚落!
他一拳打在床边,门外的宫女听见声响,疑惑道:“皇子殿下?”
几个呼吸间,屋里还传出萧思远的声音:“无碍,不必进来。”
萧思远说完话,从地上站起,拿着旁边的纸笔,开始写信。
他的眼神如毒蛇般阴冷。
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
工部侍郎府上。
因着三侍郎的刻意讨好,萧青梧也难得缓和了脸色,两人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天,也顺理成章地同了房。
在三侍郎不回府的那几日,萧青梧才算是真正理解了端妃说的,什么叫“女子出嫁便是另一番天地了”这句话。
皇帝不许她回门,公婆不喜,夫君也不喜,底下的下人也都要爬到她头上了!
送来凉的饭菜都是轻的,她的衣服被褥,每次洗完送来,也都是湿哒哒的。
自己大闹了一场,可又有什么效果呢,有工部侍郎夫人撑腰,虽然表面上惩罚了一批人,可也只是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加艰辛起来了而已。
宫里带来的教习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萧青梧,萧青梧面上虽不屑,但心里,还是隐隐动摇了的。
在她准备低头时,却没想到三侍郎率先低了头,还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来向自己负荆请罪。
有了台阶,萧青梧自然也就不端着,之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