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成向高塔的方向张望,隐约能看到高塔的大门是……塔没有门。他失望又窃喜,奔向塔的方向。而在他离开没多久,苏安庆来到群英阁前,用手里沁着汗水的钥匙打开了紧闭的大门,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走了进去。两人正巧擦身而过。
与君成艰难地拾级而上,这座塔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他很快来到塔的第二层,眼前有一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小门。天晓得这里有多久没人关顾过了,布满了死气沉沉的气息。与君成试着轻轻一推,大片大片的灰尘随着颤动往下掉落,他顿时后悔没有先去书阁。
这死气沉沉的地方能藏什么秘密?这要坏不坏的门终于被推开了,浓重的霉味儿扑面袭来,呛得与君成直皱眉,他试探着走进这个黑漆漆的房间,心里产生第二个后悔。
竟然没有想到准备一盏灯。
这只是第二层,就算有秘密也不会敷衍的藏在这里吧?他的内心有个声音这样说,心跳如鼓。与君成咬牙前进几步,手在空中摸索,结果除了碰了满手的陈年蛛网外别无所获。他矮身蹲下,手心与地面贴合,一寸一寸的探寻。如果有一盏灯,他只需要用那盏灯照亮这间破旧的屋子就好了。
大概快挪动到角落时,他的手打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似乎是一个球状物体,咕噜噜的朝一边滚去,与君成眼疾手快的抓在手里,触感硬邦邦的。他感受了一下,感觉既不像球也不像碗,有些纳闷。觉得还是借月光观察一下最好。
于是他捧着手里的不明球体走下楼梯来到高塔外,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向手中的物体——瞳孔骤然收缩,他掌心里捧着的竟然是一颗森白的头骨。
他的思维陷入短暂的空白,脑海里只飘过一句话:要是有一盏灯就好了。
与君成从小就是一个行动能力极强的人,他捧着头骨朝有光亮的地方走,壮着胆子把墙上燃烧的的油灯取了下来。他左看右看,周围没有人,于是用一口气吹掉颅骨内部的灰尘,万分小心的把燃烧的灯油和灯芯倒入里面。头骨油灯就算是制作完成了。
手工制品完成后与君成还不忘把油灯再挂回去,他捧着发着光的头骨油灯又走进高塔里。他又重新来到二楼,由于手里提着灯,视野变得开阔许多了,他确认了这间破旧的屋子里除了两具白森森的骨架外没有别的东西。他朝着骨架以及手里的油灯鞠了一躬:“无意打扰两位安眠,晚辈这就离开。”
费力地关上这扇门,与君成沿着二楼的围廊边走边观察,中途又碰到几间屋子,与君成都打开进去瞧了一眼。后知后觉的他才发觉,这个高塔就像一个坟茔,埋葬了数不清的人,一个大型的安息之地。
与君成踏上前往第三层的台阶,手中的头盖骨闪烁着幽幽的火光。
第三层又有什么在等着他揭晓呢?
抱着好奇的心态时人们会淡化一些可能出现的危险,就比如说与君成目前的状态。第三层的布局和第二层大致相同,与君成推开同样满是灰尘的房间将手中的头骨提灯伸进去照明,果不其然地看见零散地撒了一地的白骨,别的屋子里也同样躺着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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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要说和第二层有什么不同之处……大概是第三层屋子里面的白骨更多一些?与君成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这么多来路不明的尸骨,前天梁文敬搜查苏家竟然没有搜出来吗?究竟是这座高塔在那天晚上隐了身还是……
与君成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捧着头骨前往四楼。
五楼。
……
十一楼。
他一层一层地计数,他抬头望向顶部聚拢成环形的夜空,此时依旧是深夜。
嘎吱——
推开这扇荒废多年的门,与君成正要把头骨油灯伸进门内照明,一股难闻至极的恶臭扑面而出,带着汹汹的气势催人反胃,与君成接连后退七八步,强忍着才没有作呕。
这是什么味道?
这里似乎还没有彻底荒废,与君成牙齿嘎吱作响,瞧瞧这些尸体都还有味道呢。多么浓郁的臭味。
掩住口鼻,与君成再次提着头骨油灯靠近屋子,随着距离的拉近,恐怖又恶心的景象呈现在眼前。只不过看了一眼,与君成就把今天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呕吐不止。他尝试了八次才成功关上这间恐怖的门。
脸色异常苍白,与君成决定直接上顶楼看一看,他抛下剩下的几间屋子,沿着阶梯向上。此时仍然是深夜,不知时辰。
来到楼顶,夜晚的景色一览无余,与君成想到那扇锁死的大门,视线不由得转向群英阁的方向,结果视线却和刚刚走出群英阁的苏安庆相接。两人看到对方后,都险些被吓傻了。
十余分钟过后,苏安庆忐忑不安地来到高塔顶楼,结果看到自己的新朋友满身的尘土、手捧头骨的独特造型,把自己给气笑了:“夜深了,你不去休息就算,一个人跑到苏家的墓葬塔里干什么?”
与君成表面唯唯诺诺,内心实则很想反问一句:你深夜去群英阁里又是准备干什么?
他站在原地憋的一会儿,憋出来一句蹩脚的理由:“我来这塔上看风景……我手里这个是我制作的手工艺品,一盏新款式的油灯。”
苏安庆的目光挪到散发着橘红色火光的倒立头骨上,被这盏款识别致的油灯震慑住了,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与君成看他的目光几乎要黏在自己手里的头骨油灯上,像扔烫手山芋一般把头骨油灯推到他的怀里:“安庆哥,这盏油灯就当做礼物送给你吧!”
头骨在地上咕噜噜滚远了。
回过神的苏安庆扯着与君成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语气十分危险:“与君成,我现在是非常严肃的在问你,你不睡觉跑来苏家的墓葬塔里是想干什么?”
窒息感袭击大脑,与君成思维一片空白,唯一的光源已经熄灭,他只能直愣愣的盯着苏安庆模糊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