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那个夜晚。
黄粱水果店天台,萧炀装了一个四字大逼。
酒尽启程。
十斤高粱酒,三个人喝,硬是喝到半夜三四点钟才看到酒缸的底。
就算萧炀酒量再好,吹着夜风,没有下酒菜的情况下,就这么干喝,酒意仍难免上头。
三人中他喝的最多,起码四斤半,已开始有点头晕,脸部泛红。
而老周和覃爷爷的酒量还不如萧炀,早就开始说胡话,走路走不稳。
覃爷爷更是很少喝到这么醉,不停吐痰,还打嗝。
“呵——呸!哎呀……今天这酒……嗝!喝的是……嗝!真痛快!”
看到覃爷爷醉眼朦胧,东倒西歪的模样,萧炀赶紧过来搀扶,笑道:“我说酒尽启程,又不是你们启程,我喝就行,你们俩干嘛还喝这么多?”
覃爷爷用粗糙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擦了擦,盯着萧炀双眼,似醉非醉地问道:“你以为……癸卯事变只有你一个人经历了失去吗?”
萧炀微惊。
什么意思?
酒精刺激下,萧炀的思路格外开阔,不受约束。
片刻后,他想通了,蓦然道:“闫达前辈?”
萧炀记起来庞钦仙曾和他介绍过,说闫达是白鹿学院第一届毕业生,而秦汉和沁园春也是白鹿学院第一届毕业生。
或许认识?
覃爷爷用一只手往后撑在钢丝床上,保持身形不晃,幽幽开口。
“他是我上铺。”
我去?!
萧炀满脸诧异。
闫达前辈……竟然和覃爷爷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说完这句“他是我上铺”之后,覃爷爷端起手中酒瓶,仰面一饮而尽,顺势向后倒在钢丝床上,闭上双眼,在酒精作用下陷入沉睡。
萧炀看着闭眼打呼噜的覃爷爷,给他贴心地盖上一张毛毯,目光逐渐深邃。
癸卯事变……
白鹿学院三千条人命……
那是多少人的故友,多少人的至亲,又是多少人的全世界……
萧炀再次灌下一大口酒,似乎想用吞咽烈酒带来的灼烧感去压下那股心底涌出的凉意。
“哈哈哈哈哈!”
本来已经低着头,快要醉到失去意识的老武忽然抬头大笑。
萧炀挪动屁股坐过去老武身边,还没开口,就被他一把搂住肩膀,大力搂住。
“我说……老哥啊!你……你不要怕!有,有事我罩着你!从今天起,你叫我叫爷,我叫你叫哥,咱俩各论各的……”
又来了……
萧炀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