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一小队斥候已返回城防营中,据这一队斥候回报,那些贼匪在连城朝阳岗外处处设岗,陷阱不断。
而且那些贼匪防备甚深、纪律严明,在昨日斥候轻骑赶往朝阳岗时,整个朝阳岗上已经人去楼空,据这些斥候查探,那些贼匪撤离朝阳岗的时间应该还不足一个时辰。
而后根据斥候们的查探,从朝阳岗上的种种遗留痕迹中判断,驻守在朝阳岗上的’山匪’不下一千人。
有这一千多的常驻精兵,再加上充足的准备和陷阱,若城防营这里当真带着六百轻骑一路直奔朝阳岗去,那对朝阳岗上的那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山匪而言,就是真正的瓮中捉鳖。
戚广山仍旧记得,在顾长卿真正来到城防营之前,他与城防营中几个副指挥使对这些劫匪老巢的判断仍旧是连城无误。
“少将军。”戚广山看着床榻上的顾长卿,正色道:“您确实已经将一切做到了最好,若不是有您,只怕我城防营的损失就不只是十三名将士阵亡和八十九名将士重伤……若我城防营当真上了那贼匪的奸计,只怕六百轻骑都要折损其中,而更紧要的便是那朝廷的粮税也将一去不返!”
到那时,便不只是城防营重创,更是天子危矣、北疆镇北军与天下百姓危矣!
病榻之上,顾长卿听着戚广山所言,沉默了半晌,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但那终究是十三条人命……”
只是,顾长卿这话刚刚出口,一旁的戚渊便咬着牙黑着脸道:“少将军,你知道这十三条人命是人命,便不当自己的性命是人命了吗?!”
就他眼前这人,先前在青羊岗上时便是如此丝毫不吝惜自己的性命身体,全然是一副要与粮税共存亡的姿态。
如今剿匪一役已暂歇,却仍旧是没有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的模样,看得戚渊心中一阵气闷。
他凝视着病榻上仍旧戴着银白鬼面,分明脸色苍白却还偏偏不知道静养的家伙,低声咬牙道:“您不会是觉得,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上沙场的机会,所以根本对自己的身体无所谓吧?”
这个身高九尺五寸的家伙站在顾长卿的病榻边,黑沉着脸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威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