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琪掩口笑道：“当初我劝你下海，你说要为理想而奋斗，要实现人生价值，因而坚决拒绝下海。现在能够想通这点，也是人生一大进步，可见理想也是能够改变的。不过，你如此一来，只怕会令罗书记很失望。”

何强叹了一口气，说：“与其将来让她大失所望，不如现在早离是非之地。”

钟紫琪担心道：“要是组织上不批准，你怎么办？”

何强愣了一下，说：“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干部，我退出正好给别人腾出位子，我想组织部肯定乐见其成。”

钟紫琪摇了摇头，说：“组织部当然会同意，我的意思是罗书记会不会同意。你是罗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明星干部，你这一走，等于是重重打了罗书记的脸，她一定会很伤心。如果她真的批准你离开，我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也不会再理你，”

何强听了这话，心顿时揪了起来，想到自己与罗向东一家的关系，不安地说：“这几天我只顾考虑自己前程，并没有过多考虑别人的感受，你这一提醒，我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冒失，欠缺礼貌了，事先是应该跟罗书记打好招呼，得到她的谅解。”

钟紫琪盯着何强说：“这事你确实做得草率了。如果她不批准你辞职，你怎么办？答应留下继续工作？你和她心里都会有疙瘩，很难再像以前那样融洽相处；不顾一切挂冠而去？那你就彻底得罪她了，以后你俩将老死不相往来。”

何强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一阵慌乱，问：“事已至此，恐怕已无挽回余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钟紫琪沉吟片刻，问：“你真的义无反顾？”

何强虽然这时心有点乱了，但是决心未变。“是的。既然我已经下了决心，那一定是铁了心离开的。”

钟紫琪点了点头，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多想无益。吃好饭后，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何强说：“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课了，重新开学要到正月底。对了，春节快到了，你回香港过节吗？我跟你说的事得抓紧了。”

钟紫琪眼神茫然地看着餐厅的窗外，半晌后说：“我现在还没有决定下来。我担心回去了，很难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