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谢韵清不想让诗雅达再往坏处去想,立刻打断她的消极念头,又将话题引回到钱毓琳的婚姻上,拿出长嫂和过来人的架势劝小姑说,“我就问你一句,现在要你和南宫少爷离婚,你可有什么放不下的?”
如果真的是没有一丝感情,心无杂念的看他和看一节木桩子没什么两样,那实在要离婚,谢韵清作为嫂嫂也一定不会劝她。毕竟过日子的是小姑子本人,她的感受才是最真实、最准确也最重要的。
从前谢韵清也曾吵着要离婚,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段婚姻中受尽了屈辱,她被丈夫脑子里对前女友的心心念念给恶心到了。男女之间,撇开那点情窦初开时的执念与幻想,剩下的还有什么?
见钱毓琳沉默,诗雅达撑了撑自己的眼皮,表情生动说,“其实吧,食色,性也。那女人确实很会撩,换个男人,当时肯定也要把持不住,南宫瑾少爷这算是好的了。”
比如说我自己,我也时常对长得好看的异性想入非非,人之常情嘛!
要是南宫瑾听到诗雅达这样讲,肯定要说一声:大姐你总算讲了句人话!
钱毓琳笑说,“唉,咱们到了,不提那些不相干的了,看奶奶站门口等咱们呢!”原来她的婚姻在她心里不过是不相干的事情,一如一份职业,家族、父母给定好的,她未必热爱这份事业,可她的教养与道德枷锁会要求她必须敬业。
“哎呀,两位小姑真是教我好等!”钱家老夫人满面红光,大约是这大门前点着的两盏大红灯笼给照的。
他们家有个习俗,外嫁的女儿归宁省亲是一定要在门口挂上大红灯笼的,不过平素里钱毓琳回家,灯笼只挂在二进的正门边上,今儿两位老姑奶奶回家,那排场自然是不一样的!
“嫂嫂!”韩家和谢家两位老夫人心情激动的握住了嫂嫂的手,多少年了,像今天这样老姐妹齐聚一堂的场面是少之又少的。
“奶奶!”谢韵清领着钱毓琳和诗雅达过来行礼问好,又跟对孙儿早就翘首以盼的钱太太问了安。
“太奶奶安!奶奶安!”钱德彰从东野先生处告了假,跟着众人一起回的钱塘,南宫铭则和父母回了南宫家的老宅过节。
“快进屋吧!”钱太太高兴的望着两个孙子,钱德彰从小就是最令人省心的,一举一动都符合礼法自不必说;另外这个尚在怀里抱着的,也怎么看怎么教钱太太万分满意。有了这两个孙子,纵使谢韵清有许多地方做得不符合婆婆心意,钱太太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进到钱老夫人的客厅,几位老夫人亲亲热热的围在一起话往昔,钱太太整颗心扑在两个孙子身上,诗雅达跟奶奶咬玩耳朵悄悄拉着谢韵清和钱毓琳出了钱老夫人的客厅。
“阿姐快点帮我做几份点心,一会儿呀,我要去我师傅家过节!”诗雅达兴致冲冲的对谢韵清说,“菜品我请奶奶提前帮我准备好了呢,阿姐你帮我做两份甜点我要带上吃!”
“师傅是谁呀?”钱毓琳对诗雅达的老友知之甚少,不免好奇多问了一句。
“就是我师傅呀!”提到师傅,诗雅达的两颗眼珠子像灵狐那样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空灵,但不免让人听得更加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是小颖的高中同学,非常要好的朋友,一直像家人一样关心小颖的。”谢韵清微笑着帮忙解释了一句。
“噢!”钱毓琳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说,“那阿姐今晚不跟咱们一起过节吗?”
钱毓琳是个聪明的姑娘,灵光一闪就抓到了诗雅达此次钱塘之行兴奋得不能自已的真相——为了和师傅一起过节!
“嗯,我和奶奶讲过了,奶奶说我可以去!”诗雅达冲钱毓琳挑了挑眉,里头有因为奶奶对自己纵容宠溺的得瑟,也有对钱毓琳在婚姻中委曲求全的挑衅:你为什么过这么累?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前怕狼后怕虎,但我现在无所畏惧了,反正我的尽头已经来了,变成冷血且不会思考的怪物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