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闭上眼睛,艰难地回忆着,“你的钢笔,你当时跟我说了你的钢笔,对吧,送你上车以后我折返了现场,亲眼确认你反复提到的钢笔是什么样子——如果当时螯合物的眼睛有异,我肯定也会注意到。”
“……你没有印象?”赫斯塔问。
“完全没有,那就是只普通的螯合物罢了。”法恩确定地说道,“螯合物的眼睛怎么可能在死后出现银色沉淀呢,一定是你看错了,可能当晚你站的位置比较特殊,室内外的光线让你——”
“那就再加一种可能,”赫斯塔说道,“那只螯合物的瞳仁银边在你离开现场的这段时间里自行降解了……否则,我们就可以推出一个基本假设:尸体就是在你从我出门到折返期间被替换的。”
良久的沉默。
法恩思索许久,眉头深锁。
“也……不是不可能,当时现场的水银针不多。”她将手里已经攥得皱巴巴的报告再次装回背包,“虽然名义上拍板的人是我们,但实际大部分现场处理工作都是由进入梅郡工作站的警卫队完成的。”
“是梅郡当地的队伍?”
“不是,是联合政府派来监督交接工作的队伍,”法恩轻声道,“十四区里的每一个水银针工作站都被派了一支。”
……
这天回到住家,赫斯塔着实觉得有些昏沉,那种脑海里的线索太多,反而一时理不出头绪的疲惫感又出现了。她觉得自己迫切需要泡个澡或者睡一觉,然后做一些不用费脑的体力活——在那种人为制造的无聊光景里,灵感反而更容易乍现。
推开门,她看见丁雪阳和苗苗正坐在客厅里吃饭,那个总是在中午出现的做饭阿姨正端着一些脏餐盘往厨房走。
“回来了?”丁雪阳回过头,“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一起来吃点吧。”丁雪阳笑着道,“红姨,麻烦再添副碗筷。”
厨房里传来一声应和。
赫斯塔在丁雪阳的旁边坐了下来,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住家格外安宁。
到处都静悄悄的,除了厨房就只有徐如饴的房间传来一阵声音低微的对话声,似乎是她和丁雨晴正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