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竹套着这里外皆黑的皮褂子,戴着灰黑色的毛耳套出了许家大门,留下许彪娘跟那一两六百文大眼瞪小眼。
李竹:还好我出门带了钱,嘿嘿。
喻霄自家屋子里拿着鸡毛掸子挥来挥去,一扭头就见李竹跨进他家院门。
喻霄:“呔!哪里来的灰毛兔妖?”
李竹失笑,“你这什么眼神,这也能瞧出来是兔毛做的?”
喻霄拿着鸡毛掸子把秋满唤来,“乖徒儿,我可教你哈,瞧仔细兔毛怎么认,好皮子不能有杂色……”
李竹干脆取下耳朵上的毛套丢给师徒两个,“你俩慢慢看慢慢认,我去教春来纳鞋底了。”
秋满:额,以李竹姐姐把两个鞋底都扎穿后,气的拿着扎毁的鞋底子打馒头屁股的功底,来教春来吗?
以后春来不会也把鞋底扎穿老大一个洞,然后气的拿鞋底子抽他吧?
喻霄一瞧他那眼神就知道这小孩儿在想什么,轻轻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可别说出你的心里话,除非你也想跟馒头一样被打的上蹿下跳。”
一旁趴在屋角的馒头:……小狗那天就不该淋雪后甩在人身上!屁股都被打疼了呜呜呜……
***
腊月二十九,李竹从刘呦那儿买来一把干荷叶,拿回家裁成小块。
这荷叶是用来放在小蒸笼上,装发糕用的。
南方过年,桌上必得有一块发糕,“发”通“发财”,寓意好,味道也好。
过年时,能做了发糕端上桌的,都算是富裕人家。
发糕的做法不一,有加红糖的,有加砂糖的,还有打了鸡蛋又放红枣的,上述种种,对普通农家来说,无一不是珍贵到很少舍得吃的。
李竹家的鸡慢慢开始下蛋,除开每日家中每人每狗每猫有一个鸡蛋吃,剩下的她都慢慢攒了挂在灶房房梁上。
到二十九这日,正好存到三十个。
白糖家里只剩下一点,巧的是喻霄买了红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