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两里之外。
一个竭胡兵攀在树梢,观察着前方。
两刻钟后,他从树上下来,小跑到正在吃饭的鹰钩鼻跟前,禀道:
“前方仍未发现飞鸟痕迹。”
鹰钩鼻狠狠撕扯了一口手里的烤鸡,阴恻恻道:“看来,前面还有能人,这是准备好了圈套等我们钻呢?”
一个小兵不解:“头儿,您怎么知道他们设了陷阱?他们也跑了一天一夜了,休息一下不是正常吗?”
“正常?”鹰钩鼻看他一眼:“你也说他们跑了一天一夜,我们这种身强体壮的尚且受不了,更何况一群瘦弱的流民。若你是他们,没发现危险会那么跑吗?”
小兵果断摇头:“不会。”
他怕跑死。
鹰钩鼻:“所以,懂了吗?”
小兵:“懂了,他们之前定是发现我们在身后追,所以才拼命逃。后来发现逃不掉,便会设陷阱伏击我们。”
鹰钩鼻嘿嘿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有长进。”
小兵也嘿嘿笑起来:“那头儿,我们怎么办?”
鹰钩鼻看着前方,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好好陪他们玩玩。”
“玩,玩死他们!”
其余人皆露出兴奋变态的笑容,大声附和着,又惊起一片飞鸟。
“兄弟们,吃饱喝足后,先不急着走,为了追那些小老鼠,大家也已经许久没休息好了,他们不是喜欢等吗?那就让他们等,等我休息够了,再去收拾他们。”
“是,还是头聪明。”
“那还用说,头是谁啊!”
“......”
鹰钩鼻在一片恭维声中又得意的啃了一口烤鸡。
小主,
鸡火候有些急,外面金黄,靠近骨头的部分却没熟透。
他这一口下去,咬痕处渗处丝丝鲜红。
生肉特有的腥气在口腔里炸开,鹰钩鼻也不在意,一口又一口,将带血的鸡啃了个干干净净。
前方两里处,密林。
忙活了半天,陷阱终于布置好。
时景坐在树杈上,眉心微蹙。
后面已经许久没有惊鸟了。
唯一有的那次,位置也没有变。
他们也停下来了。
爬下树,将观察到的信息跟大家一说,萧蝉衣眉眼沉了沉:“他们在养精蓄锐。”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他们一路忙着逃命,不仅身体疲累,连精神都高度紧张。
现在绷紧了一根玄,就等着对方追上来好一鼓作气。
结果对方竟然不动了。
瞬间,他们惶然无措起来,甚至心底隐隐滋生起消极沮丧之意。
时景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不由心中一叹,后面的人显然也不是莽夫,想必是猜测到了他们的举措。
这回儿在跟他们玩心理战呢。
果然不能小瞧古人啊~
他没有出声,看向曹朔。
曹朔果然不负他所望,自信爽朗一笑:“他们休息,那我们也休息。既已决定在此与对方决一死战,那养足了精神,也能增加胜算!”
萧蝉衣:“不错,我们已经做好完全准备。他们即便休息完,离我们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足够我们发现他们的踪迹,并提前准备了。”
时景也适时开口:“睡不着的,我可以赞助一点安神药,保准大家睡个好觉。一觉起来,精神抖擞!有谁需要?”
“我我我!我要!”
“还有我,我也要!”
......
他话音一落便是一片“要要要”,时景笑笑,又打开了他的宝贝医药箱,一人分了一棵安神丸。
吃过饭,众人一口吞下安神丸,凑在火堆旁沉沉睡去。
时景没有吃,萧蝉衣和曹朔也没有吃。
他们是今夜的守夜人。
也是敌情观察者。
......
经过两天两夜的急行军,百十来号黑骑卫于昨日入夜时分到达猫头山山脚。
派了两人去撸撸县城查探消息,剩下的埋锅造饭,就地休息。
一个十六七岁的黑脸小将一手提着一只烤好的兔子,凑到高马尾青年跟前,将其中一只兔子递给青年:“尝尝,撒了小爷的独家秘制调料。保准香得你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