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云淡风轻,笑问道:“敢问梁大人,你所谓的循例是循的哪门子的例?遵的是谁的例?”
“你休要给老夫下套,我知道你想给老夫扣前梁的帽子。老夫大可以跟你直言,咱们大华开国就是如此,若是循例也是循的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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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请问这个例有没有问题?”杨炯见他不上当,继续追问。
“开国君臣定计,祖宗之法自然没有问题。”
杨炯目光一寒,大声道:“好个祖宗之法,我倒是想问你,既然祖宗之法没有问题,官家为何在大中祥符元年颁布《祥符官典》?难道你的意思是官家错了?是官家多此一举?”
“你!你!你信口雌黄,巧言令色!”梁师都指着杨炯双目圆睁,目眦欲裂。
“祖宗之法规定是大方向,大方针,不是你这种庸吏不作为的借口。你所谓的循吏,结果就是太常寺少卿伍元里包庇十字寺教士,超发度牒牟利,沆瀣一气盗取官银,请问如此罪大恶极还有什么脸来管理番邦宗教?
我鸿胪寺正本清源,拨乱反正,顺应民心,合乎法理,不知道关你京兆府尹什么事?难道盗取库银,你也有份?”杨炯大声质问,逼得梁师都连连后退。
“杨少卿慎言,现在还没有查出结果,你怎么就能断言伍元里包庇教士,盗取官银?”太子见杨炯咄咄逼人,上前解围道。
“好!那咱们就说些眼前的事实,太常寺少卿伍元里作为义宁街直接领导主官,监察不力,超发度牒,辖区内十字寺盗取库银,按照大华律法,当如何?”杨炯盯着太子诘问道。
李泷见杨炯铁了心要把存银失窃的案子扣在伍元里头上,知道不能在这一点上和他纠缠,要尽可能的往失察的罪名上靠,要是被杨炯坐实罪名,这伍元里恐怕是在劫难逃。
“父皇,这些年来伍少卿在太常寺兢兢业业,管理天下宗教事务,对义宁街的蝇营狗苟失察也情有可原,还望父皇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明察秋毫,饶恕一二。”李泷不去理会杨炯,从情分的角度出言求情。
杨炯暗自好笑,你怕是不知道皇帝早就和我站在一条船上,就是你老子让我铲除李渔给你们拉拢的势力,现在你还来求情,简直是痴心妄想。
“太子,伍元里是你保荐的太常寺少卿,如今卷进了库银失窃案,有没有关系皇城司自会调查清楚,可你作为储君的失察之过却不得不罚。”皇帝看着太子训斥道。
李泷闻言神色晦暗,心思百转,知道这伍元里是保不住了。想到此李泷面无表情道:“全凭父皇处置!”
“太子失察,罚俸三月,褫夺礼部监察权,可有异议?”
“儿臣遵命!”李泷躬身,神色如常。
皇帝点点头继续道:“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导致义宁街直辖不明,现在正是拨乱反正之机。既然颁布了《祥符官典》,就要依律行政,今日起鸿胪寺依官典掌全国番邦宗教,太常寺回归本职。”
“陛下英明!”皮卞带头行礼,喜不自胜,总算是让我鸿胪寺涨了一口气。
“你不是喜欢查案吗?那库银丢失案的后续就你来负责,十日期限够不够?”皇帝看着杨炯继续道。
“官家,我一个鸿胪寺少卿,查案名不正言不顺呀!”杨炯推脱道。
皇帝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个提点刑狱公事的差遣,专职彻查库银案!”
杨炯面色一塌,嘀咕道:“官家好不爽利,差遣不清,查案期限倒是规定的死死的,吃力不讨好的活都让我干,没天理呀!。”
“你在嘀咕什么!”
“谢主隆恩!”杨炯见皇帝就要发怒,赶忙认怂谢恩。
“哼!赶紧滚吧,就知道给朕惹事。”
杨炯如蒙大赦,快步离开南书房。
“没想到父皇如此看重你?”李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调笑道。
杨炯翻了个白眼:“天天骂我也叫看重?”
“你别不知道好歹,父皇怎么不骂别人呢?把你当后辈子侄才会如此,这叫隆恩圣眷。”
杨炯知道她说的没错,可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合着我有受虐倾向呗,上赶子找骂?
李漟见他一副吃瘪的模样,好笑道:“你看看咱们年轻一辈,哪个和你似的入仕就是五品鸿胪寺少卿?哪个人能想见父皇就能见?哪个人敢在我父皇面前插科打诨耍无赖?哪个。”
“停停停!你说得对,是我不知好歹行了吧!”杨炯摆手制止李漟没完没了的唠叨。
李漟凤眸一冷,怨怼道:“你不愿意听本宫唠叨有的是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