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是不是我死了,我爸也不会来看我一眼。”
薛暮廷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但说不出来。
连阮隽这样的身份都会感觉到痛苦的家庭,过去阮星潋是怎么样在这种环境下求生的呢?
越是想,就越是……懊悔。
懊悔自己曾经也是,无视并且加重阮星潋痛苦的人之一。
薛暮廷哑着嗓子说,“没事儿,我和你家里人关系好,这段时间我会喊我的人多照顾你,阮隽,不用跟我客气。”
“暮廷哥。”
阮隽鼻子有点酸,他抬头看着薛暮廷英俊的脸,想起这个人应该差点成为自己的姐夫,阮隽心里感觉怪怪的,他说,“绵绵姐,能让我和暮廷哥单独待会吗?”
许绵绵先是一愣,随后懂事贤淑地说,“哎呀,你们男人之间的也有悄悄话是不是?没事儿,我出去,暮廷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这个,许绵绵走上来,薛暮廷很熟练地搂住她,在她额头吻了吻,而后许绵绵退出病房,把空间让给了薛暮廷和阮隽。
等门关上了,阮隽突然发问,“暮廷哥,你刚才说我们像一家人……”
“嗯。”薛暮廷的睫毛颤了颤,“怎么了?”
“你是因为阮星潋才把我当做你家人的,还是……因为绵绵姐?”
少年时期总是能说出自己浑然不觉但是对旁人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的话语,在阮隽问完这个问题以后,薛暮廷整个人狠狠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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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到底是把谁,放在家人的位置上了呢?
见到薛暮廷站在原地沉默,阮隽咳嗽着,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了,“我一醒来,绵绵姐就告诉我是阮星潋下毒,说警察会给我一个公道。”
“嗯,这个你不用担心。”
“可是……”
阮隽咬着牙,把话说出来了,“我觉得不是阮星潋下毒的,倘若她下毒,还何必……把我送来医院抢救?暮廷哥,阮星潋救了我,是她让我在黄金抢救时间里得到救治,没有她我就死了。一个杀人犯,何必费尽心机去救一个自己要杀掉的人?”
薛暮廷站在原地,双耳嗡嗡作响!
不……不可能吧……除了阮星潋,还能是谁……
“我觉得根本不是阮星潋要害我,是有人……”阮隽艰难地发出声音,“是有人,处心积虑,要把她……营造成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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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弯月高挂,世界熄灭寂静,唯有市中心的酒吧嘈杂搏动,低频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一下一下,犹如世界末日狂欢节的倒数。
阮星潋穿过一群舞动的人群,酒吧卡座的中央有男人被一群女人围着,她走上去的时候,身边的女人都下意识给她让了让,阮星潋倒也不高冷,还笑着说了一句,“多谢各位姐妹。”
几位陪酒的小姐都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