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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在朴混峰上寻了大半夜,总算教几位师兄在崖边发现了他。一开始他们以为杨晋一是练功练得太累,睡着了,将他带回到寝舍的时候,长珀这才发现他胸口上尽是快要干掉的鲜血。他慌慌张张地将杨晋一送到炼药大殿,随后,做贼心虚的南宫克也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他这时候才知道害怕,他害怕是自己将杨晋一打得重伤不治,更害怕这件事被暴露出来,害怕自己因此而被逐出师门。
执事陈向权接到南宫克的消息,第一时间也赶到了炼药大殿。他看着床上躺着的杨晋一嘴角尽是血渍,面色蜡黄似金,也忍不住深深滴皱了眉头。他狠狠地瞪了大殿门外的南宫克一眼,后者被他这么一瞪,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惧色:“难道真的是自己下手太狠了吗?”
陈向权此时懊悔万分,他应该让南宫克下手轻点的。杨晋一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他陈向权也不要在剑宗里混了。宗主师兄一再强调门规禁令不可犯,自己却明知故犯,且身份还是朴混峰的执事,这岂不是罪加一等?想到这里,陈向权的鬓间不禁淌下一行冷汗来,他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杨晋一绝不能有事。
坐在床边为杨晋一把脉的祝宛如,眉头逐渐凝重起来,陈向权见她眉头皱起,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不妙。他现在既想知道结果,又怕知道结果,不自觉地微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祝宛如,期待着她给出一个让他放心的诊断结果,整个人也完全没有了过去的那种高高在上,甚至看上去有些失态。
终于,祝宛如长舒一口气,道:“还好经脉只是受了点伤,若是断了,他这辈子就成了废人了。”
“师娘,小师弟怎会伤到经脉?”长珀急道。
陈向权看了他一眼,他也想问相同的问题,南宫克只是打了杨晋一几记耳光,又怎会将他打成了内伤呢?
“定是他练习心经时候过于心急,气血逆流,反噬了他本身。”祝宛如心有余悸,觑眉道:“若是没能及时收手,恐怕他还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陈向权听到这个答案,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经脉不断他也是个废物。”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气质,严峻的表情瞬间舒缓了下来,表情略显无奈道:“那就好生修养一段时间。这小子难道不明白练功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吗?”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感觉自己说的不妥,补充道:“不听宗主师兄的教导,盲目地急于求成,应该让他受点苦头。”说完,他和祝宛如告辞,扭头走出了炼药大殿,不等殿外的南宫克说话,他手掌一挥,示意对方赶紧下山,后者相跟着他就下山去了。
长珀几人听到杨晋一是因为练功过急导致的气血逆行,心中既为他感到不值,又为他感到欣慰,谁说自己的这位小师弟没本事哩?他们在祝宛如的吩咐下也都回去歇息了,祝宛如无奈地看着杨晋一,心想这孩子上山不足一年,已经躺到炼药大殿两次了,也是忍不住苦笑一声。上一次因为练功练出内伤的,还是自己的大师兄成澜沧,只是大师兄成澜沧的情况比杨晋一要严重太多,至今都还疯疯癫癫的。她忍不住摇着头叹息了一口。
叶灵珊拿着一只湿帕子将杨晋一嘴角和脸上的血渍擦去,忽然叫道:“娘,你瞧小师弟的脸!”
祝宛如凑近一看,这才发现杨晋一两边脸颊红肿青乌,显然是被人殴打至此。倘若他是昏迷摔倒在地弄伤的,理应只摔伤一边脸才是,怎会两边同时摔到呢?她看了眼大殿门外,想起先前的师弟陈向权,心中登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