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许衍出京了,走的无比寂寥却又心甘情愿。
与此同时,罗汝芳走马上任。上任第一天就给工部下了一个通牒:限工部所有官吏凡涉贪腐者皆于一个月内向驻部监察御史自首,并于两个月内退回赃款,照此施为者无论金额多寡,既往不咎,但需记档,日后如若再犯,处罚加倍!一个月后未自首者将按已掌握的线索一一追究刑责,处罚加倍!
告示一出,就连在外地督工的尚书张荐都连夜跑了回来,第一个向驻部御史交待了自己以往从工程中揩油的事实。不过他之前职位相对低微,过手的钱财不多,因此金额不大,当场便退了赃。
正宪帝闻讯特地将张荐召入宫中,赐宴不说,临走还赏了二十匹锦缎,其价值比张荐主动上缴的赃款还高出不少!
有此榜样,工部肃贪便顺利了许多,尤其是底层官吏,大多愿意退钱保平安。
但官职较高者则未必做此想,比如虞部司郎中徐秉文现在就很生气。
“自什么首?告诉你手底下那些人,谁也不许去自首!”
“徐郎中,您说得倒是轻巧!大伙儿是左右为难啊!”包安平两手一摊,一脸的苦恼相,“查不出来固然好,可一旦查出来怎么办?处罚加倍呀!谁敢冒这个险?现在自首只是钱的事儿,要等人家查出来,那就是命的事儿啦!”
“慌什么慌!韩阁老早把账做平了,谁能查的出来?他罗汝芳要真有那么精明,当初又怎么会被人陷害而无法自辩?再说了,你以为自首以后就真的没事了?如果真的既往不咎那干嘛还要记入档案呢?记档!那不就是为了秋后算账吗?就算不明说,随便找个理由贬你杀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安平,听我的,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去,踏踏实实地该干嘛干嘛去!”
“韩阁老虽圣眷正隆,可毕竟不在京中,真出了事,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呀!”
“韩阁老他眼下虽不在京中,可你别忘了,咱们宫中还有一位靠山呢!”徐秉文挤了挤眼睛,神秘一笑。
“您说的是韩......哎呦,您可别逗了!”包安平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那位要真是想护着咱们,军情司能那么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