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 星期六 晴
到了镇中,就怕碰见静儿,幸好没有。
自行车正圈后,老师傅只要了一块,说:"我就信老师,老师是好人。"说得我有点惭愧。我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有钱的大色鬼,坏事做多了。这辈子成了个穷色鬼,云儿一定是上辈子的受害者,这辈子要我偿还色债,要吸干我的精血。
买书回来,车后坐着一对,男的戴着个眼镜长像一般,女的却很秀气,正枕着他肩膀假寐,一副小鸟依人样。
车站上仍旧有拉皮条者,有买方就有卖方,不足为怪。过去,天津卫有个规矩,某恶霸占有天津卫后,在那个地方买唱的都要拜他的"门子"——合他睡一觉,不少被饮食所迫者只好忍辱从之。这矩矩就象旧时农村大地主,霸占乡村之后,凡有结婚的,须先让他或他子孙占有新娘一夜一样,都利用万恶的旧势力剥夺劳动妇女的"性交自由权"。
九月二十 星期日 晴
昨日做梦,梦见我娶了好几个漂亮媳妇,正和云儿商量,是让她们每年轮流生一个呢,还是一年中叫他们都生……
下午快六点了云儿才来,今儿她不休息。看了相片后没有怪我把底片弄脏了,很温柔的。云儿看着我脱了衣服,一点也不害羞,可让她给我戴上避孕套,她却脸红地扭过了身。可能是纵欲过度精力不够,每次时间都太短,我怨自己太无能了,还不如以前,就恨自己说:"云儿,你再找一个吧?干这事我不行了,我怕你嫌弃我!"云儿哭了,我怎么样都不行。路上她骑得飞快,我追了又追,请求她原谅,她就是不吭声。放慢速度让我赶上后,又骑得飞快了,还直笑……
九月二十一 星期一 晴
今儿开会时间长了点,村支书中间牛逼哄哄地来了一趟,挥舞着火柴棍,叫我们收"三提五统",并威胁完成不了的,停止上班,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上班。他走后老彭嘱咐:"收咱是帮着收,就是不要催。"村里说先交了的奖本子,但本子从何处来,说是先让学校里垫上,可上年本子就垫上了,乡里就是不出钱。再说这奖的钱从何而来,还不是多收了老百姓的钱。
今儿本想回家,可又担心云儿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走,可云儿却没来。
乡里想提拔提拔李宗,但要他出五千块钱,李宗说:“没钱!"
九月二十二 星期二 晴
今儿开了个短会,老彭给了我张健康试卷,说偷来的,其实说透了还不是老郑给的。乡里有人写了封信,是给李艳的,让人捎来的,信上就征收三提五统的事臭骂了她一顿,那小子胆不小,竟在信皮上写上了真实姓名。
本想不走,可明天还要去城里考普通话,只好走了。可晚饭后,"傻子"来了,说某人家盖房子哩,可没人去帮忙。那家媳妇很凶,婆婆病在床上,没人照顾,小嗓喊她,媳妇拿着切菜刀蹿了进来,一连串地喊:"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吓得老婆没声了,全身直哆嗦。有一天,下大雨,她婆婆擦倒了,可又胖又弱,爬不起来,她小子小哑巴也扶不起来,急得哑巴嗷嗷直叫。媳妇瞧见了,也不管她,跑到小卖部看热闹,意思是想淋死她算了,还是周围人帮了帮忙。
九月二十三 星期三 晴
昨晚看书太晚了,今儿爬起来一看都七点了,饭也没吃,只用二十分钟就到了培训中心。
开会时,秦君老家伙首先讲了下普通话的重要性,并说将来它还要和晋级、评职称和下岗以及转正相联系,说得人心乱动。测我的是个小闺女,感冒了,光捂着鼻子。中间老彭来了一趟,惹得小闺女直嫌他。测完了,她不说过了也不说没过,把手一挥头也不抬挤出一句:"算了吧!"
中午,云儿来了一趟,没见我。
下午,云儿又来了。利军给她来了封信,喇叭上喊的。云儿她妈知道后,训了她一顿,云儿哭得眼睛都肿了。我替她回了信。
九月二十四 星期四 晴
昨晚一宿也没拉灯,本想完成任务,可太多了,穿着上身衣服就睡着了。四点多醒后,才看完了书。
下午云儿早早地就来了,带来了四串糖葫芦。在我这玩了一下午,那信封又让我抄了一遍。有几个学生光捣乱,被我训了一顿。
九月二十五 星期五 晴
上午,村里几个老头来剪月季花了。老李领着他们,剪了一大堆,苏山也挑着剪了几枝,
上六年级社会时,范旦一会儿穿衣服,一会儿又脱衣服,一会儿又把衣裳围在脖子上嚷着"答!"我惩戒了他。第二节,我突然发现他不闹了,趴在桌上写东西,我夺过来一看,上面除了几个电话号码外,还用红笔赫然写着:"风流女子今日仍然如此吗?"在我把他推出教室时,他从我上衣口袋里又偷了那个小本子,把那张纸撕下来,放在嘴里嚼起来。我揍了他几下,有一下戳在了腹肋间,痛得他直呲牙想要和我招呼几下。这小子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子,露出凶相来,也不免使我怕些。但这关键时节,你若露出丝毫惧色,他就可能扑过来,因而瞬间我定了定神,停止动作,开始声言俱厉地训他,用气势压倒了他,使他不敢正面瞧我,最终取得了胜利。
下午放学后,我不知道老李给学生开了个会。苏山回来后说,关于副科可能是偷了题了。我刚要走,碰上了老彭,说要和我就副科的事说说,见我要走,只好说"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