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一把抓过瘦猴手中的八角帽,还给云化子:“道长说什么?刚才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如是怪罪晚辈捡了这顶帽子没能及时奉还,那么……”
“不必。”云化子摇头,并不接那帽子。
周敞也不强求,本也是已经到手的货品,就等着“带货”出去,将八角帽又攥回手中:“道长到底要我如何?”
云化子冷哼一声,复又嘴角上翘:“为百姓请命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有钱有权有名有利,王孙公子不外如是。可如果你不是皇族贵胄,又会否觉得求人如此容易?这般求人就能成事儿的?”
周敞尚在茫然,奕王的意识浮现,她随即会意,深吸一口气:“道长要晚辈如何道歉或者保证,才算有诚意?”
求人不易,甚至难比登天,若非她顶着奕王这么个皇子身份,无论是敛财用来劫富济贫,还是之前种种,都是不可能的。
云化子朗然:“你刚才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百姓,那么为了贱如草芥的百姓牺牲阁下尊严又是否能做到呢?”
周敞已然会意,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噗通”一声,跪在了云化子面前。
“殿下……”身后几人也几乎是同时惊呼。
周敞跪在地上,丹凤眼弯弯:“晚辈的尊严不值什么钱,不过道长话既出口,这么多人看着,可不能反悔。”
云化子亦是没料到周敞说跪就跪,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别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更重要是身份、礼法和地位不容许他这么做,甚至就是死也不能这么做。
原本刚才药庐之中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恶气顿时消散殆尽,甚至对周敞能够以皇子之尊,下跪为百姓求肯而有所动容。
围观百姓也都未曾料到,本来这些人今日还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一位王爷还是皇子,没有想到还能看到更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下子鸦雀无声。
前殿内空气一下子凝固。
周敞却没想那么多,奕王的意识与她的意识如今一体,奕王不在意,她亦不在意,甚至还能嘻嘻一笑:“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道长觉得我这膝盖能值几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