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深深盯了梅生一眼,竟然最先转身离去。
“姜兄……”金爷也不知那姜禄此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赶忙跟着追了出去。
倒是剩下的最后一个同僚,向周敞略一拱手:“这位周公子,请问是何来路?刚才我们多有得罪。既然公子如此慷慨,刚才的事情也就不必放在心上。李某代我那二位同僚赔个礼。”
来一字胡同的,三教九流都有,但能够出手如此大方的,非富即贵。
周敞稳坐不动,淡淡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拿了银子就走,只当今夜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好。”
李某没想到“纡尊降贵”跟对方说话,对方态度仍旧如此傲慢,但既然要拿人家银子,就已经是伏了低,也没什么好说的。
柳妈妈生怕哪一句话再说差了,上去拉李某:“李爷才是宽宏大量,不与我们升斗小民计较。今晚夜还长着,要尽兴才是。”
说着话顺手从桌上拿起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不着痕迹地塞进李某的衣襟里,簇拥着他往外走。
李某有了这个台阶也就坡下驴,转身离开。
这二人一出去,屋中气氛顿时松了下来。
梅生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多谢周公子,公子大恩大德,梅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你不能去官府,是怕露了身份吧?”周敞虽然猜到,但还是要问上一问。
梅生半晌撑起身体,轻轻头:“不瞒周公子,梅生尚有举人的功名在身。若是今夜去了官府,是再难洗脱清白,如今更为放榜,在此期间惹出什么瓜葛,会被取消资格的。功名不保我虽不在意,但林家先祖在上,亦再没脸见祖宗了。”
周敞漠然,的确,古代人是把脸面看得比性命重。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故事,已经很老套,但就总是发生。
周敞不必细听梅生的凄惨故事,但任谁看了那一双泪眼婆娑的小鹿眼都不能不心生恻隐:“猴子,拿一百两银子吧。” 「运动是一种享受,但我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