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嘈杂,说的话竟是大同小异,卫仲道听后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口气又差点没上来。
但意外与惊喜同时到来,至少卫仲道是这么想的。
“我跟你赌了。”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众人都不解,觉得甄三郎少年心性,有些意气用事,难成大器。
卫仲道哈哈大笑,也不玩虚的,直接上大招,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我就勉为其难成全你。
心情大起大落,样子有些癫狂,犹如疯魔,卫仲道不管不顾,奋笔疾书,真有一种我为书狂的文豪气势。
甄悠也不再犹豫,提笔稍微想想,但想了半天又放下笔。
卫仲道见之,停笔嗤笑一声:“适才侃侃而谈,此时莫非要说文思枯竭了不成。”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惹的全场议论纷纷。
甄悠理也不理,跳梁小丑罢了,何苦来哉,拿着酒觞走到庭楼抚琴女子身旁。
刚才就听到若有若无的琴音,这才注意到此女。
女子慌忙起身,盈盈一礼,动作大了些,似有香风拂过。
“奴家见过公子。”低头垂目,声音似仙乐飘飘,空灵澄澈,好听的紧。
甄悠有一瞬的恍神,赶紧收回视线,拱手一礼:“悠见过姑娘,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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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紧捏裙边:“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内心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她不用回头都感觉有好多姐妹都看着她。
当然目光最火热的是台下目钊、白芷一脸调笑。
甄悠立正身形,故作坦荡:“可否借姑娘弦琴一用。”
“啊?哦。”有些慌张,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女子一阵羞赧,原是想错了。
艰难挪步,侧身一绕:“无妨,还请公子自便。”
甄悠微笑颔首点头:“多谢姑娘,有劳了。”
女子又是一礼,侍候身侧,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含羞带怯,她还是第一次离男子这么近,面纱下精致的脸蛋儿爬满红霞
扫眉才子知多少,闲上虚楼共倚栏。弦音有待问谁思,云雨散来音信断。
断,断,断。
手指微动,试了试音色,不错,不错,轻抚琴弦,琴音平缓流畅,无一丝杂音,还有淡淡花香飘出。
甄悠有些意外,万万没想到此间还有如此好琴,至于这花香,呵呵,说是女子体香更为贴切。
想来此琴主人,对它爱护有加,爱不释手,没准还天天抱着睡觉,想到这里,甄悠不禁偏头看了看身旁女子一眼。
少儒佳能赋,年少轻行乐。摇摇头。
极目远眺,周围嘈杂渐渐远去,抚琴听音,甄悠想起远在一千八百年后的臭老道,不知现在过的安否,是不是还在找我啊,仰看明月渐升,一股莫名其妙的思潮散发全场,随手拿起身旁酒杯一饮而尽。
女子美目睁大,抬起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甄悠的思绪早已经飘回了一千八百年后,只是注意不到这些。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抄完似不尽兴,随即开口轻声唱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轻缓琴音伴奏,悦耳动听,文字内容极尽奢华,又是此前从未听过的曲目。
全场静谧无声,半天都没能从意境中回过神来,包括卫仲道。
其中有二人更是吃惊,白芷、目钊,他二人同时想起七日前,甄悠说要带他们飞天,最后让他给搪塞过去装疯卖傻的事情。
今天听这首全新的“诗”,心中更有深一层的感触,刚才那股不属于这里的意境绝对假不了。
关平也是心中赞叹,果然非同凡响。
身旁女子更是震撼不已,想开口询问这是何曲,一时间竟失了语。
见众人未醒,甄悠也不扫兴,翻手取出长箫,随意在指间旋转翻飞,潇洒自如,又吹了起来。
箫声悠扬,轻缓舒心,犹如仙音袅袅,绕耳不绝,真是极致的享受,好似身处梦中。
目钊眼波流动,手指跳动,技痒难耐,她感觉自己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甄悠面前,她后悔了,就如此刻,她很想飞上庭楼与甄悠合音伴奏,她能听出甄悠琴技一般,只是意境深远,但这箫技却无人能及,是她平生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