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高塔中，平稳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白光不断闪烁，随即，神明吐出一个紫色的球体。

球体撞在高塔的墙壁上，摔到地面，弹了几下，勉强能看出人形，光芒收敛，露出其下残破的身躯。

人型摇摇晃晃的站起，光芒收缩变成纹路，这些镶嵌在皮肤上的道道沟壑，带着流淌的紫波，向头部汇聚。

最终，紫色完全汇入闭着的双瞳，只留下身上暗红的纹路。

双眸睁开，深邃的黑暗充斥整个眼球，随后压向中央部位，光点浮现在黑暗之中，如同黑夜里亮起的星辰。

右眼的光点依旧是幽蓝色，左眼却变成了诡秘的紫色。

他抬起头，看向半空的灰雾，一紫一蓝的双瞳在空中拉出两条光带。

萧泊晟勾唇一笑，即使身躯残破不堪，仅仅是站稳都难，依然挡不住他锐利坚定的目光：“作为‘神明’，你的意志，未免太弱了。”

‘人类，休得放肆。’

“放肆？”动了动眼球，远处的圣裁化为流光没入体内，群星的碎片带着半扇千面飞来，随后化为流光没入体内。

接住落下的面具，淡淡的灵气汇聚，在眉心部位形成了一个光点，汇聚来的灵气绕着光点旋转，最终在空白的面具上重新形成一个漩涡状的蓝紫色星河。

他的语气带着些不屑：“花费了这么多精力，你也没能胜过我，要说放肆，那也应该是你才对吧。”

‘作为世界的种子，我原谅你的冒犯，但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微微勾手，用精神力沟通遗留在这方世界的灵力。

‘为什么不肯与我合为一体？’

“和你合体有什么意义？”

‘你会成为这方世界的救世主，成为他们的神明。’

“神明？不过是困在这里，充当一个模拟农场经营者而已，没有丝毫意义。”

‘回到你的世界就有意义了吗？’

回想着过去的这段时间，以及那些支撑他，从未在对抗中迷失的记忆，萧泊晟轻笑一声：“在这漫长的交锋中，你不是读过我的记忆么，难道不明白我的回答吗？”

‘成为神的一部分有什么不好，那时的你，不就获得了所梦寐以求的强大实力吗？’

“代价是像你一样，变成这副怪物的模样吗？”

‘我是神明！’

难得的，灰雾的低喃带上了愤怒的情绪。

“神明？”浅绿色的灵力覆盖身上的伤口，缓慢的修复着快要崩溃的身体。

“是数千年的孤寂让你的内心扭曲了吗，不过失去一切的可怜人而已，也敢自称神明？”

‘神明不容质疑，给我闭嘴！’

没有因为灰雾的话语有丝毫停顿，萧泊晟继续开口嘲讽：“都说了你不是神明，看吧‘—神明，不可忤逆—’，这条规则怎么没有丝毫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