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来的并不算慢，只是萧泊晟要更快一些。

带队的是黄勇，司渺渺离开后，他便升了队长。

看着翻倒在路边的轿车，以及一旁生死不明的司机，黄勇很快发出指令。

“检查嫌疑人状况，搜索车辆，拉开警戒线。”

走向躺在路边的司机，有高清摄像头拍到了轿车驾驶室的情况，黄勇能确定这个男人就是肇事司机。

待到看清他的状况时，黄勇的瞳孔缩了缩。男人瘫在地上，双目无神，在他的耳旁，有一个篮球大小的坑洞，坑洞四周满是裂纹。

没有换衣服，萧泊晟直奔江流区第一医院，灵云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星辰，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那你还不阻止我。”

“我认为他该死。”

“灵云，我一度认为你是个人类，而非AI。”

“谢谢夸奖。”

“该为这件事负主要责任的人不是他，所以对他的裁决，不该由我执行。”

医院里人来人往，急诊附近满是伤者。在灵云的指引下，他穿过走廊，到了地下室，看到了椅子上的女孩。

纪潇湘抱着雪枪，戴着口罩，低头坐在角落，长发自两颊垂下，遮住了脸颊。她身后的房间里，穿着白褂的殓容师正在工作。

走上前去，雪枪看到了他，抬起爪子在纪潇湘胸口拍了拍，她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萧泊晟。

“你回来了。”

“对不起。”

纪潇湘揉了揉脸颊，将怀里的雪枪抱起在身前：“说什么对不起啊，又不是你的原因。你来找雪枪吗？她没事哦。”

如果他当时没有因为自己身上的味道，在房间里忙碌那么久，就不会那么晚出门，而这件事，就可能在刚开始被他阻止，桂姨自然就不会死。

可惜没有如果，面对女孩，萧泊晟只能说出无力的对不起。

“我来找你。”

看着女孩的眼眶里积蓄的水色，萧泊晟半蹲下来，目光平视，抬起手，将她的口罩摘掉：“想哭就哭吧，有我在，这里没人会注意到你。”

泪水从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涌出，起初她只是默默的无声流泪，后来不再压抑，肩膀剧烈抖动起来，但还是没有声音。

萧泊晟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从纪潇湘开始哭的时候，在脑海里叨叨的灵云终于闭嘴了。

纪潇湘看着他，咬着下嘴唇，薄雾弥漫的眸子里满是难过，下一刻她扑进了萧泊晟怀里，放声哭泣。

温香入怀，萧泊晟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改蹲姿为半跪稳住身体，用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着。

雪枪在纪潇湘动起来的时候就从她怀里跳了出来，看着抱着萧泊晟哭泣的纪潇湘，雪枪将不满的声音吞了回去，用脑袋在她腿上拱了拱。

殓容、冰封、悼唁、火化、入殓、下葬。

离孤儿院不远的公墓，一座新坟刚起。纪潇湘跪坐在墓碑前，泣不成声，身后是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和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