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领头的男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动，“我们今天过来找您，是想要问一问观星阁内的那棵榕树。”

绿影？

望曦挑了挑眉，就在这一瞬间，她察觉到了面前这个男人隐藏得很好的情绪中那一点点愤怒和贪婪。

这么说来，鬼方幽之所以在离开永都之前，将绿影交给望曦，即使以后可能再也看不见这个“小伙伴”，也要请求望曦帮忙将绿影移植到回收站内。结合现在这个人的情绪波动，有比较大的可能，鬼方幽是为了防止其他知道绿影存在的鬼方对榕树下手。

他大概思考了很久，才找到回收站这么一个“安全”的地方。

要知道，那是自带空间封锁的回收站内，其中的隔阂与人们口中提到的“人鬼殊途”的概念也差不了太远。当然，鬼方幽确实是那个与世界规则牵扯最深的存在——即使是面前这些鬼方们都远远达不到他的程度——但他仍然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才有那么一点可能，利用某种方法让自己和绿影重新联系上。

他几乎是以永远失去这个朋友的代价，去送走绿影的。

“绿影是鬼方幽给我的。”

望曦只说了一句话，言下之意，这棵树并不是她自己带走的。

领头之人的脸色稍微僵硬了一瞬，随后又恢复过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在下知道您的意思，但鬼方幽行事随意，他——”

这人似乎还准备了长编大论来应付她，望曦笑了笑，稍微抬头，并且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无意听你们内部之间的官司。但鬼方幽找我送走绿影，可不是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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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听到“送走”二字，男人脸上迅速阴沉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愤怒。

但或许是望曦的话让这人看到了一点希望，他又硬生生对她扯出了一丝笑容：“您放心，我们可以付出相同价值......不，双倍价值的东西，只希望您可以将那棵榕树——”

“我不要相同价值的其他东西，我只要鬼方幽给我的那种东西。”望曦笑了笑，开始坐地起价：“而且我只告诉你们地点。”

这明摆着就是要占便宜的态度让男人的额头都冒出了几根青筋，后面站着的人听到这也开始目光不善。至于那馄饨店老板，在鬼方们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连铺子都不要了，直接飞快跑走了。

“只告知地点也无所谓，但......那相同的东西，我们已经拿不出来了。”

望曦当然知道他们拿不出生命之种，虽然这玩意她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有什么用，但能作为一个位面拯救任务的其中一项结算奖励，就肯定不是什么大路货色。而且望曦在末日位面的那些时间，为了消灭关键节点，基本跑完了整个位面区域，也从来没有碰到过生命之种。

这玩意大概率不是天然能形成的，即使有，大概也只是极小概率才有可能促成一颗。所以，鬼方幽能在祭山中发现一颗，还是得益于他那对规则的强感知力。先不说其他人有没有他这样的能力，就说这方还不到位面层次的诡域世界，大概率也不再有第二颗了。

“可是我只想要那种东西。”望曦还是带着弧度丝毫未变的笑容，看着对面人那逐渐变化的表情。

“您这是......在为难鬼方吗？”

冠有鬼方姓氏的人，本就是天之骄子，连皇族都要对他们有所尊敬，今天能对望曦和颜悦色，已经是因为他们对望曦有所求的原因。但望曦的态度并不友善，这已经让领头的人深感自己被轻视了。

他企图用“鬼方”来强调，望曦惹上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对方语气中的警告已经非常明显，但望曦还是好好的坐在椅子上，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她轻轻开口，声音清脆明亮：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