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捕头爬起来,满脸惊骇,抬眼看着从前方似慢实快走来的穿素色长袍的年轻人,身体不由震颤,完全抑制不住的颤抖。
天哪,这是一头妖魔吗?
快动啊,拿起铁尺对付他!
麦捕头心里狂吼,但是他手臂僵硬颤抖,捏着的铁尺似有千斤重,完全提不起来。后面侥幸逃过一劫的衙役同样两股震震,完全丧失了动手的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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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火把掉到地上,火光明灭不定,映照得那徐徐走来的年轻人如神如魔。
王道成站在血泊之中,扫眼那几十把步枪,顿了一会,对身后跑步跟上的兴复会七人道:“这些枪十分不错,应该是最近新买的。你们事业刚起,可以拿来用。”
林意洞一脚踩到一坨软绵绵湿漉漉的东西,低头细看竟然是一坨肠子心肺等内脏。
其主人尚有最后一口气,黯淡的眸子抬眼望了林意洞一眼,林意洞瞬间胃口翻涌,弯腰痛呕。
其余几人同样面色极其难看。
对他们来说,起义打仗就是满腔热血地冲上战场杀人或被杀,然而眼前的血腥却是从没见过的惨烈。
喻云纪一把将手中木板塞给瘦小的方子明,自己快手快脚地去捡枪。
“怕什么?我们配制炸药时就炸过好几次,好几个同伴都被炸伤炸死。
熟悉的同志刚刚还和自己谈笑风生,转眼血肉模糊,生死不知。自己也可能在下一瞬被炸死。
可是怎么办,停手不干了吗?
不起义了吗?
继续浑浑噩噩,像那些麻木不仁的老百姓委屈求存,任由鞑子洋人欺负,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为了起义,为了摆脱落后挨打的局面,我们早就决定放弃自己的性命了啊!眼前一点血腥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该庆幸死的是我们敌人!”
“云纪说的是,是我矫情了!”林意洞顿时羞愧不已,强忍心中不适,也去抢枪。众人每人五六把枪抱在手里或挂在肩上,喜悦顿时泛起。
麦捕头与幸存的几十人抖着身子侧身让路,在巷子排成长长两列,呆呆看着囚犯们从自己身边走过,像列队欢迎的仪仗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