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乌鸦惨厉的叫声顺着秋风钻进二筒的耳朵,他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定睛一看,四下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
爷爷依旧好端端地镶在照片上,笑眯眯地望着他。
原来是场梦。
二筒吁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
不过,下一秒,他突然有了新的发现。
墓碑前那杯酒竟然少了一半!
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杯,端端正正地摆在面前,喝得很是干净,一滴没剩。
再检查父亲的,依旧满满登登。
微风拂过,撩起细微的涟漪,偶尔还溢出来一些。
他有点儿诧异,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喝了爷爷那杯酒。
“不对啊……”
二筒拿起那杯子,皱着眉头使劲琢磨。
他又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想起梦里那个声音,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爷,刚才不会是你回来了吧?”
爷爷的笑容依旧,但在二筒眼中却多了些意味深长。
人生三起三落不到头。
是啊,自己又不是没有遇到过挫折,眼下这点儿事儿算得了什么?
即便没有江上舟带来的投资,青年养老院也能继续经营下去。
就算没有女粉丝的青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更轻松自在。
还有胡贝朵,自己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呢?
况且人家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还主动示好。
换个角度想问题,果然天地都敞亮了。
二筒将酒再次斟满,随后起身站定,深深鞠了三个躬,这两天的颓然一扫而光:
“爷,我懂了,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节日快乐!”
如果说,青年养老院是所有人的灵魂栖息地,那爷爷就是二筒的灵魂疗愈师。
老爷子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鼓励着他,照拂着他。
解开了心里的疙瘩,二筒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起隔壁的父亲,又折返了回来。
残旧的墓碑上没有照片,连字迹都模模糊糊的。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活的稀里糊涂,死的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