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高亢响亮,传播力丝毫不亚于村委会的大喇叭。
江上舟的脸从黑变青,从青变紫,像打翻了调色盘。
他闷着头一言不发,搬着箱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摔上门。
楚洪涛觉得这个话题,自己最好不参与,免得再次引火烧身。
于是溜到墙边,尽量降低存在感。
没想到一个没主意,竟踩到正在晾晒的皂角仁。
十分细微的“咯吱”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传到梁风荷耳朵里,就像鞭炮的火捻烧到尽头,一下子炸开了。
她并没有诅咒江上舟的意思,那毕竟曾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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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经过层层误会叠加,阴差阳错,根本解释不清,也没办法去解释。
偏偏傅佳佳搞不清状况,一直揪着这事不放,还满院子嚷嚷。
说来说去,都怪楚洪涛!
梁风荷像头发了狂的母狮子一样冲了过去,吼道:“你瞎了!看不见地上有东西吗?”
在楚洪涛的印象中,梁风荷虽然对自己充满了鄙视,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有素养的。
就算愤怒也事出有因,且从不带脏字。
此时却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顷刻间把他震住了。
才抬起来的脚甚至都不敢放下,就那么半张着嘴,手扶着墙,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
“这棵树,一年才产两斤皂角仁,你知道有多珍贵吗?”
梁风荷借机发泄,指着楚洪涛的鼻子教育他,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
“你倒好,一脚下去,至少污染了二两,实在太可恶了!赔钱!”
一个出奇狂躁,一个畏缩惊惧,大家都被吓到了,谁也不敢说话。
尤其是傅佳佳,她隐约觉得荷姐突然发飙,可能和自己有关。
愣怔了片刻,二筒终于反应过来,奶茶店店员泼顾客的场面冲记忆深处钻了出来。
眼看历史又要重演,他快走几步冲了过去,将梁风荷拉开,笑着打圆场道:
“没关系没关系,几个皂角仁而已,不值钱的……”
“怎么不值钱?”
梁风荷突然觉得很委屈,情绪里掺杂了太多不为人道的东西。
积攒了许多年,隐忍了许多年,在这一刻悉数爆发。
她鼻根一酸,哽咽道,
“纯手工晾晒,没有农药化肥,市场上那种批量生产出来的,根本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