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想跪,那便不必跪。”
唐清璃摸了摸自己的护甲,透过屏风看向站着的石鸿,淡淡道:“左右,也没了跪天子的机会。”
“你是谁…”
石鸿听到这声音便觉得莫名奇怪,这女人说这话什么意思?咒他无法高中?
“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
石永舟是真的要气死了,长公主殿下这话已经再直白不过,此事如果解决不了,那他今后的仕途…哦不,是整个石家,都完了!
“爹…”
石鸿看着石永舟脸色惨白的样子也察觉不对劲,二话不说就朝着屏风跪了下来。
“让韩霜锦来给你做妾?”
唐清璃脑海中不自觉闪过方才她护在旁人跟前的身影,眸光微冷:“你也配?”
“我…”
“闭嘴!”
石永舟冷冷地呵斥了他一声,随后看向屏风,恭敬地说:“殿下,犬子顽劣…”
“顽劣么…”
唐清璃抬眸,语气不紧不慢:“孤倒是觉得,石大人的公子,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呢。”
“殿下,是微臣教子无方,还请殿下高抬贵手,给犬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石永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谁能想到永乐公主会突然出现在永州城,而且还正巧撞上了他儿子在人家铺子欺辱人的事。
要知道如今这整个永乐郡都是永乐公主的,只要殿下一句话,他这个城主之位也不一定能够坐的稳。
“改过自新的机会?”
唐清璃嗤笑一声,冷冷地说:“孤瞧这石公子可全然没有悔过的意思啊。”
“殿下!殿下!草民知错了,草民真的知错了啊!还请殿下给草民一个机会!”
石鸿也不是真的蠢,他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在听到石永舟脱口而出的殿下二字,他便已经明白了屏风后的人是谁。
是永乐公主啊!是这永乐郡之主啊!她的一句话便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他惹不起!
“知错了,错在何处?”
“草民,草民不应该仗势欺人,更不应该出言调戏韩东家和花掌柜,草民…草民…”
石鸿这会真的是欲哭无泪,谁知道韩霜锦背后站着的是永乐公主啊!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哪里会眼巴巴凑上去自讨苦吃啊!必定离得远远的。
“知错便好。”
唐清璃的声音响起,石永舟和石鸿听了这话不自觉都松了口气,看来长公主的气是消了。
“我瞧这石公子与佛有缘,不如便去佛寺中为石大人好好祈福吧。”
“殿下…”
石永舟听了这话直接愣住了,他刚想说什么,唐清璃又补上了一句:“孤记着,石大人有两位公子。”
这话说得便再清楚不过了,石鸿闻言连忙接着磕头求饶,他如今刚刚才在书院有了名头,又怎会甘心去佛寺做和尚?!
“石大人,孤倦了。”
唐清璃的手搭着枳橘的手起身,从屏风后走出,路过脸色苍白的石永舟身旁,轻声道:“好好培养嫡长子也未尝不可啊,石大人。”
“殿下,很喜欢韩东家。”
枳橘扶着唐清璃上了马车,关上马车门后才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何出此言?”
唐清璃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靠在了软垫上,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殿下很少为旁人这么直白地撑腰。”
枳橘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和用词,轻声道:“这是头一次。”
“不过是为了还她人情罢了。”
唐清璃闻言轻笑,只说了这么一句,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您还不开心呢…”
小主,
枳橘嘟囔了一句,方才她与唐清璃就在奇居阁铺子的正对面茶楼里,那个位置正好能够瞧见石鸿一行人与韩霜锦起的冲突。
也正是因为瞧见了,唐清璃才让椛涧木拿着自己的令牌让石永舟赶了过来,护下了韩霜锦。
虽然唐清璃并未言明,但枳橘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殿下的情绪不对,似乎是瞧见韩霜锦护着那个女掌柜开始便有些不愉。
“再多嘴便没有晚膳了。”
马车虽然很大,但足够安静,故而唐清璃并未错过枳橘的这句嘟囔。
“是。”
枳橘可不敢触唐清璃的霉头,但她也确定了,殿下真的在乎韩霜锦。
原本闭眼小憩的唐清璃不一会便觉得心头有些烦闷,睡不着便睁开了眼睛。
“殿下可是渴了?”
马车走的有点慢,她们下榻的客栈离城主府稍稍有一段路,但胜在清净,而且离韩府的很近。
“不渴。”
唐清璃摇了摇头,想了想便把椛涧木给叫出来了。
“殿下。”
椛涧木轻轻地敲了一下马车门,经过唐清璃许可后这才进了马车。
“你去和许三归说,调几个人来盯着石永舟。”
唐清璃还是有些不放心,这石永舟不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昭国公府只说他清白可用,故而她方才才直接让椛涧木带了令牌过来寻他。
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冲动了,万一出了意外,这仗势欺人的可就是自己了。
“是。”
椛涧木二话不说便应下,也没有问唐清璃安排他做这件事的原因便离开了。
“枳橘。”
“奴婢在。”
“方才的石永舟,你觉得可信几成?”
枳橘刚刚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瞧见石永舟和石鸿,石鸿怨恨她是必然的,她只需要知晓石永舟是不是个上道的便可。
“五成。”
这是枳橘头一回与石永舟接触,有些事也不能立刻下定论。
“五五之数…”
唐清璃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接着说:“先回客栈再说吧。”
“是。”
城主府,书房。
“爹,我不想去佛寺!”
石鸿抓着石永舟的脚脖子,他是城主府的嫡子,风光无限,又怎么可能去佛寺过那种苦日子啊!
“你必须去!”
石永舟压下心头的不舍和恼怒,冷冷地说:“殿下说得对,你爹我还有一个儿子!没你也行!”
“爹!爹!不能这样啊爹!”
石鸿听了这话更加牢牢地抱住了石永舟的腿,他才不要做什么和尚!
“我本以为你哪怕再蠢,去书院读了这么久的书也该明白些道理了,结果你倒是给你爹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啊!你这个逆子!”
石永舟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自己寒窗苦读那么多年才高中,又一步一步爬到了城主的位置,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儿子就葬送了所有!
“爹!我错了!我真不知道韩家那个女人和殿下相识啊!若是儿子知道的话,断然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爹!您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