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的工资制度,是全国一样的,这样的工资制度,就是为了充分的体现“公平”。
消除剥削,体现公平,这是全国人民的共同期盼,也是这个时代的政治正确。
然而,把平等、公平作为社会的首要追求目标,就会在一定程度上牺牲效率。
而不提高效率,蛋糕做不大,就难以实现持久更多的公平措施,解决增多的社会矛盾。
如何兼顾效率和均等,一直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学者和管理者们,对于这个问题,也在一直探索。
而奖金制度,就是效率和公平兼顾结合下的产物。
在不打破现有工资制度的前提下,通过物质奖励的方法,调动工人的积极性,从而提高效率。
不管其他方面,从轧钢厂近些年不断攀升的计划任务和完成度来看,效果还是非常显着的。
奖金制度虽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比如招待所里的女工,这些原本在车间干着最累的活,却拿着最低工资的女工们,一跃成为了全厂人羡慕的对象。
他们的工资虽然还和原来一样,但是拿的奖金多呀,哪个月不拿个十块二十块的,甚至很多时候,奖金比工资还高!
这综合收入,都赶上很多老工人了。
不仅仅是招待所,车间的工人也是有奖金的,只是最多十块八块的,没有招待所里那么夸张。
要不是有奖金,大部分工人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每天加班,拼了命的干。
而现在,形势又出现了变化。
重提公平为第一原则,思想教育工作和物质激励对立起来,物质利益的激励被当成了是资产阶级剥削的手段。
杨元庆作为轧钢厂的第一书记,轧钢厂的一把手,职责就是保证工厂的集体性质,不被资产主义侵占。
原本,他作为书记,还是要顾及生产的,但是现在的外部形势,思想教育大于一切,导致书记直接成为了版本T0。
秦淮茹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是陈平安说的走资帽子直接就把她吓得脸色都白了。
那些被带上走资帽子的人,不管你是厂长还是专家,现在什么下场她是清楚的。
轻则革去一切植物,劳动改造,重的人都被抓起来,不知去向了。
“瞎说什么……咱们都是工人,可…可不是……那什么……”
秦淮茹结婚前是贫农,现在是公工人,被人定成走资她都不敢想,这不是冤枉人嘛!
“放心,他们的目标是我。”
陈平安看了吓得哆嗦的秦淮茹一眼说道。
他可没瞎说,人家是一把手,掌握着话语权,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咳咳,我也不是怕了,就是担心,毕竟家里有老有小的……”
有些人是可以同甘甘共甘苦的,有些人是不可以的。
陈平安不想评价秦淮茹的人品怎么样,但是她的确顾虑很多,尤其是家里的三个孩子。
陈平安要是真的被斗倒了,秦淮茹恐怕会立马跟他撇清关系,还用三个孩子当借口,让自己心安理得。
所以,对于秦淮茹,陈平安把她安排到现在招待所所长的位置已经到头了。
不管害怕的都哆嗦了的秦淮茹,陈平安直接找到了李副厂长,说了这件事儿。
“这次,杨书记是真要搞把大的了。”
“不仅仅是你,厂长那边也同样被查了。”
秦淮茹那边得到的消息还是太片面了,李新民这边的消息更准确。
陈平安以为,杨书记查后勤处和招待所的账目,是要专门针对他。
没想到的是,厂长那边,也被查账了,看来杨书记这次是真的怒了呀,只是针对陈平安,也挽回不了他作为一把手的声望了,把厂长都整倒,既能对上面体现自己的工作成绩,又能在厂里重新确立威信,一举两得呀。
“那李副厂长,您得保我呀。”
“我可是冤枉啊,没拿过群众一针一线,没拿过公家一分钱!赚的钱不是以轧钢厂的名义赈灾,就是都给工人们发奖金了了,我可没贪过一分钱啊!”
有靠山不不靠,自己硬扛,那不是傻嘛,这才是陈平安来找李副厂长的目的。
“没人说你贪污,这点我还是非常相信的。”
“赈灾没得说,问题可就出在奖金上……”
对于陈平安不会贪污这件事儿,李新民这个副厂长都很佩服陈平安。
后勤处毕竟是他分管的,情况非常了解,陈平安这么年纪轻轻的,掌控这么多资源,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财源滚滚来!
可是陈平安却完全没有贪污过的痕迹,反正他都没查到,原本还想抓陈平安的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