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朱楠武起床准备洗漱时,才发现家里的水已经用完,得去村中的井里去打。
这年头的乡下农村,别说自来水了,就连压水井也不多,绝大多数村民吃水还都得去井里或是河里去挑。
就比如朱楠武他们所在的大山村,整个村子也就村支书家里打了压水井。
顺带一提,这个时期的河水还没有被过度污染,不仅能用来洗衣洗菜,甚至都能直接饮用。
当然,相对来说,井水要比河水干净一些。
所以,绝大多数村民还是选择井水用来饮用,洗衣洗菜才用河水。
朱楠武家里也和大部分村民差不多,家里备着一个大缸,每次去挑水来回数趟,将缸里装满,足够使用三五天,省的每天都要去挑水。
和也已经起床的媳妇说了一声,朱楠武便找来扁担,拎着家里唯一的一只木桶去了村子中央的那口水井。
当朱楠武拎着水桶来到村中央,远远的就看到了水井前已经排了不不短的队伍,都是在等着打水的。
全村上百户人要吃水,就一口水井,早上又是用水高峰期,也难怪要排队等。
排队等着的多都是些男人,毕竟挑水也是个体力活,路程近一些还好说,稍微远点,一般的女人还真扛不住。
不难看出,那些来挑水的女人,大多都是家就在水井周遭,距离并不怎么远的。
朱楠武一出现,就有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都不用去听,就知道那些人在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些什么。不外乎就是那些狗屁倒灶的无聊八卦,说他吃软饭什么的。
随着朱楠武的不断接近,指指点点和小声议论自然也都渐渐停下。
再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背地里议论编排几句还行,哪有当面说人是非长短,除非是脑子有问题或者纯粹想找茬。
朱楠武来到队尾排队,尽管前一刻不少人还在说他的是非八卦,但现在也都是一幅若无其事的都笑着和他打招呼。
别人打了招呼,出于礼节,朱楠武自然也得一一回应,而且还是一脸的微笑。
这或许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对了,楠武,什么时候办酒席啊?别忘了通知我,到时候我也去蹭蹭你的喜气。”排在朱楠武前面的一个青年笑呵呵的跟朱楠武说道。
他就朱波,是村里出了名的自来熟,脸皮厚。
朱楠武被朱波的话弄得明显是一愣;“办酒席,办什么酒席?”
“当然是你结婚的酒席了。”朱波依旧是满面笑意;“虽然你和高知青已经领了证,但在咱们农村,只有办过酒席,才算是名正言顺的结婚。”
这的确是这个时期农村的风俗,许多农村夫妻根本都没领证,甚至都不知道有结婚证的存在,都是办过酒席,亲戚朋友来庆贺一番,也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甚至有些更为偏僻的地方,办酒席比领证还要被人认可。
“哦,你说那个啊。”朱楠武做出一幅这才恍然的模样;“可我没打算办酒席啊,你们也知道,我大伯一家不怎么待见我们夫妻,不愿帮我们操办酒席。而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也不懂那些,所以就不打算办酒席了。”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多大的困难呢呢,这些都不是事。”朱波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也不懂办酒席的那些流程琐事,这些都不是问题,可以找村里人帮忙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只要你开口,想必大家都会很乐意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