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韫玉总算开了口。“弗羽……家大爵爷。”
这挑衅的语气,这平静的眼神,这在此时绝对不算是尊称的称呼,狐玉琅刚落下去一点的心这次干脆落到了胃里,胃疼。
弗羽王隼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斐斐云眉挑了那么一下,漆黑的瞳里好像乌云压城。“看来你还有话要说。”
“并无。”白韫玉吐出两个字来,也不行礼,仍然保持坐在床边的位置,“只是很诧异大爵爷会亲自来这种地方。”
弗羽王隼站在床边,覆着重铠的修梧身形投下黑沉而重的影,将坐着的白韫玉几乎整个笼罩在内,仿佛一座山那样伫在他的面前。“果然胆大包天,狂妄无知。本还顾念着我明裔卫的脸面,让禹杉杉把你带下去,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大爵爷……”白韫玉虽然坐着仰视弗羽王隼,可气势上并没有输去半分。“眼下战事吃紧的很,您身为总帅不顾大局,跑来这种地方,身为参事我也有职责和义务多问您一句——为什么。难不成是说,是为了这个女人?”
“呵。”
狐玉琅听见了这个更多的像是一口吐气那样的笑声时,浑身的毛孔都跟着紧了。他毫不犹豫地上前去拦,可是也已经晚了。
弗羽王隼果然是属于能动手绝不跟你多哔哔的典范。
一把拎着白韫玉的领子就拽了起来,那架势根本就不准备等着战后问罪了,看样子是现在就要拿他的脑袋。
弗羽王隼下一步动作还没进行,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白韫玉不但没有反抗,他的胳膊好像有些别扭地朝下坠着。
从进门时看到那一幕起,弗羽王隼的意识就像被一根红色的线所勒紧了,这个叫段培的参事,一言一行都带着让他难以消化的厌憎。他其实罕少有过这样的情况,残喘的理智迫使他还能稍微理性地不要立刻杀了这个男人。想想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想想幺幺。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了下去。
苟延残喘的理智,登时暴毙。
那只纤细的手,紧紧攥住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手。
“放开。”还好,理智暴毙之后没把耳朵炸聋,能听见自己说话依然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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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只是攥住衣领,这会突然变成了被狠狠攥住了脖颈的白韫玉,因为不能呼吸而面色开始青紫,目光却并没有太大/波澜。甚至——他还笑了。“那大爵爷需要跟她说去了。难道大爵爷看不见,是她握着我的手?”
……
狐玉琅这会不是心塞,也不是心堵,是真的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心累。
讲道理,他现在一丁点都不想管了。反正白韫玉也没能杀掉墓幺幺,在大爵爷面前比大爵爷还嚣张——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也不想和弗羽王隼交手。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