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回来了。
她带回了内服外敷的药,也带回了干粮。
但最让几人惊喜的,不是灵药,不是急缺的食物,而是那食盒中,一壶温热的酒。
萧猛余几乎是虔诚地捧起那壶酒。
他拔掉软塞,清淡的酒香在空气中缓缓逸散,像一缕轻烟,缠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他的眼睛亮了:“是扬州琼花露!”
说罢,他鼻子微微耸动了几下,眉头却皱了起来:“但又多了几分奇异的香气。”
苏梦微笑道:“这壶酒里泡了小半片大快人参的叶子。萧兄气血大伤,以酒激发大快人参的药性,可以更快恢复气血,痊愈伤口。”
王虚空在一旁幽幽一叹,叹得比秋风还萧瑟:“唉,看来是没我和龚大侠的份了。我倒也没指望着这酒真是给我们解乏暖身的,毕竟苏兄一向谨慎,怎会在逃亡路上为我们捎带……”
他的话语顿住了。
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苏梦做了一个动作。
她将手探入衣襟,取出了一个瓷瓶。
瓷瓶不大,釉色青白,用软木塞封着瓶口。
她眨了眨眼,促狭一笑:“你猜这是什么?”
王虚空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目光黏在苏梦指尖晃动的瓷瓶上,像黏在蜜糖上的蚂蚁。
嘴上却依旧强撑着:“我知道你将药箱里一半的药都藏在了身上,这一定是一瓶药,绝不是一瓶酒,你是在诓我!”
苏梦眸光一转,故作伤感地叹道:“王兄此言,当真令人心寒。莫非那夜在平江府的小酒馆中,你我共饮的竹叶青,竟成了我一人独醉的梦?也罢,这三两竹叶青便当是慰我一人之劳吧。”
她抬起手,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青弧,作势便要往唇边送。
王虚空见状,一双小眼睛瞪大了几分:“且慢!”
二字刚出口,王虚空那圆滚滚的身子已如落地又弹起的皮球般激射而起。
他脚尖一点,地上的积雪陷下浅浅的凹痕,整个人已凌空扑向苏梦手中的瓷瓶。
苏梦向后一撤,瓷瓶在她指尖打了个旋,险险避开王虚空探来的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