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荻花手提双枪站在帅旗下,诸不真垂臂擎着秃毛春秋笔,他用了好些年的老笔折在绝望山谷口,新近才请金流城最有名的高铁匠重新打造了一支新笔。两支春秋笔一新一旧,他眯眼懒得去看敌营,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卢无欲按耐不住,早早跑去炮位,亲手填上一颗硫弹,只待军令一下就要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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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山一战,元沛寒百年间炼化的日月石子消耗殆尽,腰间布袋空空。一会抬头看天,一会又低头看地,盯着沼泽许久,似乎在琢磨什么蹊跷。翼儿背着贯日千秋剑,剑身蒙着布套。敌兵未至,神兵尚无需出鞘。
一通鼓响,全军将士振臂高呼,声震四野。雄铁关这边呐喊示威,对面敌兵营寨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卯时日出直至午时,足足等了一上午,蛮族一兵不发,全无冲关迹象。
最先沉不住气的首推卢员外,早早就跺脚大喊。
“啊呀呀,老夫手里都换了七八根火绳了,西蛮子到底来不来啊?再这么等下去,非把老夫憋出病来不可。贤侄,不如你赶紧下令,咱们出关去杀他个痛快!”
“叔父稍安,两军对阵不可意气用事。敌众我寡,雄铁关有关训,不到紧要关头,我军不可出关。”
“啊,这是什么狗屁规矩?啊呀,真是急死老夫了!”
“贤弟稍安,愚兄看这里还真有些古怪!”
元沛寒沉思片刻,掐指一算似有所感。扭头对卢员外说道。
“啊,你这癖老,有什么古怪,说来听听”
“还需三日,就见分晓!”
元沛寒若有所思,语气坚定。这么一说,更让卢无欲糊涂了。
“老儿又在卖关子,快说,快说,说了赏你十两黄金。”
卢员外正名翊燃,字无欲,号揽月散人,听名字是个风雅之士,其实在竹林散人中就属他尘欲最重。卢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他平生最喜好三种东西,所谓美酒、美食和美女。
什么稀世珍宝、花容美眷、古籍珍藏,珍馐佳肴。只要看上的东西就拿钱去买。一句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能拿钱办的事绝不多费力气”。这会耍起横来,竟忘了长幼之礼,说话随性。
“卢兄,怎么又耍小孩脾气?赶紧打住!”
诸不真瞪眼提醒他一句。元沛寒排行七散之首,不单是他年龄最长,论起修为高低、人品德行,足令一众老友钦佩。
他一生不近女色,整日呆在泰晤石洞中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心中所想皆是黎民疾苦。三十年前,泰晤山出了一只妖兽,狮鬃豹头,夜出扰民,行踪诡秘,一张血盆大口专啃人头。
他听拜庙香客说起此事,连追了三天三日,终于把妖兽击毙在山坳中。消息传出,村民直呼活神仙。月牙湖一战,他挡在前面护住众人,以一己之力对阵怨戒冥王,耗尽了百年炼器。卢员外顽劣性起,出言不逊,一番话自是有失分寸。
几位前辈斗嘴,翼儿也插不进话。刚才元爷爷所说引起了他的警觉。大家关注敌情动态,元爷爷查看的应是气象变化。
晨间登上城楼,他就隐隐察觉似乎有人在抽取沼泽坑中的血气。若不是心应之术修炼大成,这点微乎如尘的变化,还真不容易感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