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慧高僧双手合十,口中高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目光慈爱地看向鹿鸣书院众人,接着道:“这鹿鸣书院后继有人,夜雨果然没有看走眼啊。”老妪千面则静静地看着风晨曦离去的背影,微微点头,转头向段琼玖说道:“这丫头,性子真是够倔的,宁死也不屈服,你可得好好向她学学。”
此时,台上的杜星澜一脸郑重地向夜雨说道:“师兄,直至今日,我才算是真正懂你了。这丫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有了她,日后天下儒学便有了希望。师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兄应允。”夜雨却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炬地看着师弟,那眼神仿若要直直穿透他的心灵一般,良久才道:“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便是,无需问我同意与否,只要你能说服她就行。”杜星澜听闻此言,当即向夜雨抱拳,深深施了一礼。夜雨见状,面露惊讶之色。杜星澜神色极为认真地说:“师兄,我这一礼,是在向你的胸怀致敬。我从未像今天这般,觉得师兄你是如此的高大伟岸。你对儒学的理解,永远比我深刻透彻得多。当年师父教训我的时候,我心中还甚是不服,如今看来,我与你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我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红芍方才满脸泪痕,她眼睁睁地看着风晨曦在幻境试炼中陷入濒死之境,那揪心之感犹如利刃割心。可现在,她又看到风晨曦突破了自身极限,剑法竟悟出了‘仁’之真谛,那原本满是悲伤的脸上,泪水还未干,嘴角却已泛起了欣慰的笑容。
慕容云朵轻抚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虽被迷心蛊虫操控了情绪,但此刻似乎也受到了风晨曦那股力量的感染。腹中的小生命像是感知到了这振奋人心的氛围,欢快地动了起来,像是在为风晨曦的突破而欢呼。慕容云朵原本因蛊虫而略显迷茫的眼神中,也渐渐有了光彩,脸上挂着的泪珠仍在,表情却如同春风拂过一般,有了微笑,她的心中,仿佛也感受到了风晨曦那不屈的意志和成长的力量,正思绪万千,而腹中的小生命那活跃的动静,也让她在这复杂的情境中多了几分对新生命的期待与欣慰。
此时试炼幻境中,陆秋禾、华子羽、丘默三人早在万丈冰原抢宝杀戮中,伤痕累累。他们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渗出后又迅速被冰原的低温冻结,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痂。三人的衣衫破碎,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身前冰原原住民土着的尸体堆积如山,那是他们疯狂杀戮后的惨烈景象。
剩下多数未死之土着,眼中燃烧着如地狱烈火般的仇恨。那仇恨仿佛能将这冰原都瞬间融化,他们的眼睛红得似要滴出血来,每一道目光都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直直地刺向那三个外来异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是对家园被践踏、同胞被残杀的愤怒。他们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因过度用力而被咬破,丝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却浑然不觉。
每一个土着的手都紧紧地握着武器,那武器因主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就会化作夺命的死神,向着那三人疯狂砍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眼前这三个带来死亡与灾难的异族碎尸万段,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族人,用他们的性命来平息这片冰原被亵渎的愤怒。那杀意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忘却了恐惧,心中只余仇恨与复仇的渴望,恨不得立刻将这三人千刀万剐,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中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而在幻境外的广场上,学员们通过书院的湖水之倒影目睹着这一切,顿时一片哗然。
“天呐,你们快看!那三个人……他们简直是恶魔!”一位女学员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她用颤抖的手指向幻境画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周围的人听到她的呼喊,纷纷围拢过来,目光落在那血腥的场景上后,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怎么能如此残忍?”一个面容刚毅的学员眉头紧皱,拳头紧握,似乎想冲进幻境阻止这一切,“为了宝物就大开杀戒,把那些原住民当什么了?蝼蚁吗?”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坎上,引得周围人纷纷点头。
旁边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学员也满脸怒容,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颤抖却不失激昂:“这简直是丧心病狂,那些原住民太可怜了。他们原本平静地生活在冰原,却被这三人无端闯入,家园被破坏,生命被践踏。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责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有的学员满脸通红,情绪激动地和身边人争论着;有的则面露不忍,眼中闪着泪花,为冰原原住民的遭遇而痛心;还有的则在一旁默默地摇头,对三人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失望。整个广场原本热闹的氛围此时被一种凝重和谴责的氛围所笼罩,如同乌云压顶,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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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传来了拓跋沅芷沉稳有力的声音:“大家安静,这是幻境试炼。幻境可不简单,它能试炼人的品格、意志,还有其他方面。就像刚才风晨曦在试炼中功法突破了,可与此同时,这幻境也会将自身的欲望放大无数倍。你们看看他们三个的情况,大家就保持平常心观看吧,不要影响试炼进程,一切结果都会得到公正评判。”此时,台上的庆王、召王、丘万元也看到了底下的情况,他们虽未言语,但表情都极为阴沉,全程黑着脸,死死盯着幻境里冰原上的三人。
广场上,有个眼尖的学员突然高声道:“快看呐!冰原上那三人已经快抵挡不住冰原原住民的报复了。瞧,丘默都已经捏碎蜡丸准备跑路了。”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没错,陆秋禾与华子羽也捏碎蜡丸跑路啦。”
在试炼幻境中,丘默、陆秋禾、华子羽前后相隔不到半分钟,都先后捏碎了手中保命的蜡丸,紧接着出现在火山喷发区里,见到了先前也捏碎蜡丸保命的澜书与司君浩二人。
丘默一看到他们二人,就想起了师妹风晨曦,赶忙问道:“你们上了青石阶梯之后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你们?你们看到我师妹风晨曦了吗?”司君浩斜睨了丘默一眼,嘴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阴阳怪气道:“到现在还没出现,怕是早就死在哪个旮旯里了吧!”他这话一出口,周围不少人都向他投来了鄙夷的眼神,觉得他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暂时还死不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司君浩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到沼泽地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大家纷纷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三人相互搀扶着,正缓缓走来。待走近了些,大家才看清,正是风晨曦、刘婉溪、冰诗雅三人,她们身上血迹斑斑,尤其是风晨曦,明显受伤不轻。澜书与司君浩二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婉溪和冰诗雅,那眼神像是有无数问题要问。刘婉溪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抢先说道:“我反正是不会再想对付风晨曦了,不过有些人要是还想打她的主意,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那就是在自寻死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冰诗雅则一脸冷漠,压根就不想回答澜书与司君浩那隐含在眼神中的疑问。
丘默瞧见满身是血的风晨曦,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满脸焦急地招呼道:“师妹,你怎会如此?瞧这一身的血,难道……难道你也和那些与我们争抢金子的人打起来了?就像师兄我一样。”丘默边说边指了指自己同样血污满身的狼狈模样。
风晨曦只是瞥了一眼丘默,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丘默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师妹,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是冰原上那帮家伙的。哼,杀他们可太痛快了,这些血全是他们的。”
风晨曦听闻,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对丘默的不认同。她虽虚弱得几近站立不稳,但眼神依然坚定如磐石。她冷冷地看了丘默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分明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在风晨曦看来,丘默这种嗜杀的行为让她无比讨厌,生命岂是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可丘默却还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这让她心中对丘默仅存的一丝同门情谊也开始消散。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各自在幻境中的遭遇而唏嘘不已时,火山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原本只是偶尔冒出几缕黑烟的山口,此刻宛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巨兽,猛然间喷发出炽热无比的岩浆。那岩浆恰似汹涌澎湃的红色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众人席卷而来,众人顿时慌乱成一团,纷纷四处寻找逃生之路。澜书与司君浩本想朝着沼泽区退走,然而为时已晚,通往沼泽的道路早已被滚滚熔浆围得水泄不通。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挣扎。突然,澜书看向身边的司君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司君浩立刻心领神会,趁着大家还在犹豫之际,猛地朝风晨曦扑了过去,企图将她推向那来势汹汹的岩浆。风晨曦虽身负重伤,但她反应极为敏捷,身形一侧,巧妙地避开了司君浩的攻击。可澜书怎会轻易放过此时虚弱的风晨曦,他也张牙舞爪地朝风晨曦扑了过来。
一旁的刘婉溪和冰诗雅见势不妙,怎会任由对方得逞,当即拔剑出击。刘婉溪手中那把“幽影”软剑寒光乍现,她手腕轻抖,挽出一朵绚烂剑花,剑如闪电般直刺澜书咽喉,剑刃划破空气,“嗤嗤”声不绝于耳,剑势凶猛凌厉。澜书亦非泛泛之辈,他反应极快,手持青灵扇,猛地一挥,与刘婉溪的软剑狠狠碰撞,一时间,火星四溅。二人剑法与扇法相互交织,身形如鬼魅般闪动,每一招都裹挟着强劲的劲风。
冰诗雅则提剑朝着司君浩攻去,她脚步轻盈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可手中之剑却宛如夺命的毒蛇。只见她使出一招“分光掠影”,剑如幻影般瞬间分化出数道剑影,朝着司君浩笼罩而去。司君浩见状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大狼牙锤飞速旋转,就像一阵凶猛的旋风,将冰诗雅的剑影逐一拨开,锤剑相交,清脆的撞击声不断回荡。
风晨曦强忍着伤痛,拔剑加入战局。她手中的寒霜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紧接着便是一记“寒影碎星凌冽斩”朝着澜书刺去,剑上附着丝丝剑气。澜书察觉到背后的威胁,要害而去,她与刘婉溪配合得极为默契,一左一右对澜书形成夹击之势。在两人的合力攻击下,澜书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身上也出现了几道触目惊心的剑伤。而司君浩被冰诗雅紧紧缠住,脱身不得。
只听澜书朝着冰诗雅厉声大呼:“冰诗雅,你莫非要造反不成?你可别忘了,你们辽东将军之位可不是你冰家世袭的!”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冰诗雅心头一震,手中的剑竟有了片刻的停顿。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滞,给了司君浩可乘之机。他眼珠一转,虚晃一锤,猛地放弃了与冰诗雅的纠缠,如饿狼扑食般朝着虚弱的风晨曦后背奔袭而去。冰诗雅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君浩冲向风晨曦。
丘默一直留意着战场局势,见状毫不犹豫地提剑冲向风晨曦,欲要保护她。然而,就在此时,陆秋禾与华子羽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地提剑朝着丘默慢慢靠拢。刹那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混战已然在所难免,剑拔弩张之势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