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道:“君黎哥,这人厉害,我们快走!”
君黎却脚步已住,分明没有要走的意思。却也奇怪,那追出来的怪人见到他,脚步竟也停了。
“小子,是你!”刺刺听见他说话的口气,不无带着些忌惮。
君黎声音沉下。“谢峰德,你还敢在这里露头,看来那日容你脱逃,是太过留情了?”他长剑已拔,先显了要战之姿。
那剑是刺刺没见过的猩红之色,伴随着他身体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原本她开口要说的话都尽数被她自己吞下。无意也不自觉闪到君黎身后,不无紧张地注意着两个人的对峙眈眈。
这四五十岁的男子正是那日退却的谢峰德。他那天与君黎战至内力枯竭而退,虽功底深厚,不日内力已复,但想那天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亦记得君黎几乎不受他“阴阳易位”半分影响,如今若要再战,对方三人,自己恐怕愈发讨不了好。他可不知君黎其实暗受了其害,更不知他此刻重伤在身,见他沉着而立,切齿道:“小子又坏我好事,给我等着!”仍是一手捂了自己后颈,几跃已逝。
君黎见他当真忌惮而退,心内一口气松了,那持剑的手也便垂了下来,身体摇晃着,一口压抑已久的紧张甜腥再次涌出口腔。刺刺和无意忙一边一个将他一扶,齐声慌道:“君黎哥!”
“我不要紧。”君黎站稳身形,转头看刺刺。“你没事吧?”
“没事呀。”刺刺那头从他肩旁探出,见他还好,竟然嘻嘻笑起来,“君黎哥,你方才好威风啊,啥时候变得这么威风的?”
她竟好像已经忘了昨日的龃龉,说得轻快高兴,以至君黎反而一阵语塞,抽回手来,要将剑还入鞘中。无意已经不无后怕地道:“你还说,要不是君黎哥坚持要出来找你,你落在那人手里怎么办才好!一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谁说,我已经逃出来了呀。”刺刺还是笑着,“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
却见君黎忽然抬起手——那手掌上,竟殷殷都是血迹。他自己看着也吃了一惊,倏然转头去看刺刺——因为那手,正是她方才扶着的。
刺刺没及反应过来,已被他一把捏起了手来,袖子垂落,露出莹白的小臂——这莹白之上,此刻却分明斜斜淌了好几道血口,宛似美玉流赤,便算只是这么一看,都要不由痛惜。
“你……怎弄成这样?”君黎既惊且怜,忙将她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看,果然腕上一样都有数道口子。饶是伤口不深,可却显是新伤远未愈合,鲜血还在汩汩渗出。
“是他弄的?”君黎口气已沉。
“不是啦。”刺刺被他发现,只得讪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割破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回去让二哥给我上点药就好啦。”
“我先给你包扎下。”一边无意也是心痛,早已抢先撕下自己袖子来,拭了她血迹,将她伤口缠起。“你怎这么不小心,自己都会割伤了?”他已忍不住问。
刺刺才嘟着嘴道:“别提了,爹送我的那支剑,都掉在他那里了。”